王清平：一家民营医院的抗疫

　　有资料显示：截至2019年底，我国有公立医院1、19万家，民营医院2、32万家。公立医院就诊患者27、6亿人次，民营医院就诊患者仅有4、7亿人次。

　　同时，有报道称：在这次新冠肺炎疫情中，鲜见民营医院出力。“受利润最大化原则支配，他们可去可不去，想去就去，根本不具备公立医院不惜一切代价为人民健康服务的基因。”

　　这是真的吗？

　　我们到尚在抗疫中的苏北一家民营医院——沭阳协和医院寻找答案，看看他们在新冠肺炎疫情中的选择和作为。

　　 “大疫当前，民营医院不能缺席，哪分什么公立民营？只要是医护人员就都是白衣战士，必须执甲上阵。全面抗疫，我们别无选择！”这家医院董事长张汉乐这么回答。

　　当听说有报道称民营医院在疫情中无所作为、英雄气短时，张汉乐扳着指头如数家珍告诉笔者：“我们有262名医护人员在1月26日就写了请战书；我们1月31日就派出8名医护人员组建沭阳医学观察点，12名医护人员无偿为乡镇抗疫人员提供医疗服务；我们2月2日就向武汉派出了护士长夏晓芳；我们200多名医护人员始终轮流值守岗位，接诊1200多名发热病人，筛查出沭阳县第一例也是目前唯一一例新冠确诊患者，接送406例有流行病学史人员到隔离点医学观察；我们保证正常接诊患者同时保证了医患的零感染，怎么能说无所作为？我们骄傲，我们是抗疫正面战场的参与者，我们一点都不英雄气短！”

　　事实究竟如何？

　　董事长的微信头像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人与人保持社交距离，微信成为保持沟通的最佳方式。沭阳协和医院的医护人员注意到，张汉乐董事长多年不变的卡通形象微信头像在抗疫中经历了两次更换。

　　凡事预则立。出于民营医院管理者的敏感，张汉乐见事早，行动快。还在社会上绝大多数人对新冠肺炎缺乏起码认知时，他就超前部署本院的预警防控工作。下面是他在武汉封城前的日志：

　　——1月16日，安排院感科通过微信首次发出预警，提醒对发热病人加强流行病学调查。

　　——1月18日，召开会议强调防控流感和新冠肺炎，加强门诊北大门入口处发热病人的预检分诊。

　　——1月20日至21日，连续签发《新冠肺炎防控方案医用防护用品使用范围指引》等三份文件，并且安排物资部门迅速采购口罩等防护物资。

　　但此时口罩已出现严重短缺，价格暴涨，预订的10万只口罩遭遇截留退款。民营医院，防疫物资没有配额。怎么办？只能开源节流。原先只作普通耗材的口罩、消毒水突然升级为紧缺物资，口罩按日按人头申领，徐晓燕院长一支笔审批。手术室护士长夏晓芳想提前领取2月份的口罩，不行。消毒水原先挂在墙上随便患者使用，用完更换，现在不得不一天一个科室发放一瓶，放在护士手推车里流动使用。

　　1月23日，国家公布新冠肺炎属乙类传染病，实行甲类管理。“所谓甲类管理，其实就是医疗界的战争状态。”张汉乐明察秋毫说。他迅速召开全院医护人员大会参加的新冠肺炎预防和控制工作会议，明确提出：“大疫当前，民营医院不能缺席，沭阳协和医院进入全面抗疫状态，所有医护人员变成战士。”并立即调整沭阳协和医院的新冠防控领导小组，由原来的平时层级型，改为战时梯队型。制定紧急预案。组织医护人员穿脱防护服培训，对发热病人进行更严格的筛查。

　　这一天是大年二十九，在外地工作的儿子和女儿陆续驾车回家过年，家人难得团圆。但在除夕下午，身为八二医院检验科检验员的女儿张宁静接到医院命令，立即返岗。张汉乐、仲素梅夫妇没顾得上陪女儿吃上年夜饭，匆匆送女出征。看着女儿驾车消失在夜色中，张汉乐、仲素梅夫妇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因为他们知道，战时状态，战士不惜头，又哪能顾上家！而他医院的800多名战士不都在自己的战壕里严阵以待了吗！

　　1月26日，沭阳协和医院的大会议室里，白衣战士举起丛林般的拳头宣誓，纷纷在请战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摁下自己的手印。张汉乐董事长开出例外的条件充满人性：60岁以上者、独生子女者、哺乳期者、怀孕者例外。写下请战书意味着随时被征召，没有退路。“卫健委发的通知都不是通知，而是命令，命令如山，命令必须服从。”张汉乐洞悉到上级文件的文字变化，更加重他忧国忧民的家国情怀。“全院医护人员必须召必至，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为早日打赢新冠肺炎疫情一往无前。”

　　就在这一天，急诊科主任汤宜坚接到命令到县卫健委开会，但散会后却再也没见回院，手机不通，音信全无，下午四点，张汉乐才接到汤主任的电话，汤宜坚会后即被留下组建沭阳县新冠肺炎隔离点，出任首席专家。随后的1月31日，协和医院的魏宗起、周芹、杨伟、王桂梅也突然抽调县二院医学观察点工作。至此，协和医院共有8名医护人员支援沭阳县一线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他们都是协和医院的骨干专家，直到60多天以后他们才有人回到协和医院，而魏宗起、杨伟、王桂梅、王晓丽至今仍在一线坚守。

　　如此众多骨干医护人员离开，对一家民营医院来说，损失不小。但是，张汉乐董事长深明大义。民营医院虽然姓民，但医者仁心，没有国，哪有民。只要国家和人民需要，选择扶危度厄，医者担当，义不容辞。他全力支持本院医护骨干参与全县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而他和徐晓燕院长排定的梯队型抗疫系统此时发挥了作用，上去一个，替补一个。一个顶一个，个个都是好样的战士。这家民营医院的每一个医护人员都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医者担当。

　　2月2日凌晨1：30左右，正在睡梦中的手术室护士长夏晓芳接到护理部主任庄娜手机问，卫健委电话通知你去支援武汉，早上7出发。你有没有特殊情况，比如身体不适等。夏晓芳回答，没有。因为1月26日全院262名医护人员写下请战书，夏晓芳也在请战书上签名摁上手印。当时想不让家人担心，就没有告诉家人。但现在瞒不住了。夏晓芳敲开了父母的房门，父母亲睡眼惺忪疑惑地看着女儿。我要去武汉。母亲直愣愣看了女儿半天，问，为什么选你去呢？夏晓芳回答，因为我优秀啊。母亲还是低头不语。父亲安慰母亲说，国家需要就让她去吧！母亲抬起泪眼说，那你就去吧！说着起床帮着女儿收拾行李，父亲则地卧室里一直抽烟。装完包，母亲回到自己卧室，夏晓芳回到自己卧室，隔着一堵墙，却听不到一点声音，但都没有睡觉。

　　同样一夜没有阖眼的还有董事长张汉乐、院长徐晓燕、副院长李红卫 、护理部主任庄娜等，他们从家里早早集结在医院，为给夏晓芳出征紧张筹备着防护用品。“把仓库里的防护服、口罩、消毒液全给晓芳带上。”张汉乐像嫁装闺女一样恨不得把家底全陪了嫁妆。徐晓燕院长把自己的出差行李箱拿来，给夏晓芳装防护用品。此时的夏晓芳在家吃了母亲特意做的面条，骑上平时上班的电瓶车，顶着瑟瑟寒风，悄然来到自己上班的科室办公室，收拾整理一下，然后到了护理部。张汉乐派人去买一束鲜花。花店关门，满街无人，天寒地冻，尽管沭阳是著名花乡，但此时此刻，哪里能买得到鲜花？看到张汉乐董事长、徐晓燕院长等院领导都在，夏晓芳强忍泪水，接受医院领导和同事们的默默祝福。仓库里只有7件防护服了。张汉乐手一挥说，“统统装箱，家里一件不留。还有口罩，越多越好。”但是，把仓库翻个底朝天，找不到一只N95口罩，急得徐晓燕到处打电话求援，好不容易从卫健委仓库里找到两只N95口罩。庄娜主任把那两只N95口罩小心翼翼塞进夏晓芳双肩包。早上7点，沭阳协和医院在门诊大厅里为夏晓芳出征举行了一个简短的欢送仪式，留下一张难忘的合影。董事长张汉乐含泪动情地说：“疫情就是命令，你奔赴一线，是英勇的战士，要保护好自己，才能更好地保护他人。本该给你献花，但没买到。等你平安归来，我再给你献花。”

　　两天前送女儿张宁静出征时，慈父张汉乐没有落泪，但在夏晓芳出征时，硬汉张汉乐转身落泪了。此去一别，生死未卜，夏家以女相托，为国赴命，怎能不为之动容？当夏晓芳当晚飞抵武汉时，打开手机微信就发现，张汉乐董事长的微信头像已经换成了沭阳县刚刚发布的一幅漫画，漫画上是她与另一位援鄂护士王娟奔赴武汉场景，上面有十二个字：扶危度厄、医者担当，等你回家。从此，与四万多年奋战在抗疫一线的白衣战士一样，夏晓芳成为张汉乐乃至沭阳协和医院甚至沭阳两百万人民的挂牵，直到夏晓芳4月12日平安归来，张汉乐才兑现承诺，为夏晓芳送上鲜花，把微信头像更换成了一幅儿童与医护人员互相鞠躬的感恩图片。

　　扶危度厄，医者担当，表达的正是张汉乐疫情下的愿意和精神。张汉乐董事长两换微信头像的事在沭阳协和医院流传至今。

　　夏晓芳的“武汉日记”

　　夏晓芳出征武汉，牵动着沭阳协和医院同事甚至全县人民的心。沭阳协和医院公众号连续推出夏晓芳在武汉的多篇报道，其中夏晓芳的“武汉日记”真实记录了她在武汉的工作生活状况。

　　2月2日，沭阳协和医院微信公众号介绍：夏晓芳，女，1991年6月出生，本科学历，主管护师，沭阳协和医院护士长。这位90后的护士在一线磨砺多年，有着丰富的重症抢救经验。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疫中，她即将直面疫情，一往无前。

　　2月4日，沭阳协和医院微信公众号报道：夏晓芳护士长剪下了心爱的长发。

　　夏晓芳2月2日晚7时入驻武汉位于长汉边上的晴川假日酒店，立即投入紧张适应性训练。熟悉医疗队纪律规定，学习新冠肺炎诊疗方案，接受院感培训，试穿防护服，试戴护目镜。4日下午，在正式入驻支援医院前，这位平日里爱美的90后女孩，为了更好地投入疫情一线救治工作，恋恋不舍地剪去了她的长发。5日，入驻同济中法新城院区，协助北京协和医院工作。8日，重新分配到C8西病区，负责重症监护室护理工作。C8西重症监护室有55位新冠肺炎重症患者。

　　2月8日，沭阳协和医院微信公众号报道：最美逆行者夏晓芳从武汉发来的元宵节祝福。视频中的夏晓芳坚定自信，热情大方。

　　2月16日，沭阳协和医院微信公众号：夏晓芳写的《我和我的抗疫战友们》：

　　2020年2月15日，武汉迎来了这一年第一场雪，雨雪交替洗涤着被病毒肆虐的城市。天气骤冷，人心不冷，作为江苏省援鄂第三批医疗队的一员，不管是生活、工作中都被组织照顾着。凌晨一点下班，回到酒店洗漱后已是凌晨四点。定了十点闹钟准时起床吃药，因为长时间消毒液吸入，导致我的呼吸道出现气道反应。拿起手机看看群里消息，我们一个组员在寻求大家的帮忙---心动过速，大家急忙给她找药并嘱咐多休息。晚上，组长在群里通知：由于大家身体不适，可以安排一人轮流休息。大家把这个机会给了我。我没有同意，因为她们比我严重。曹力心动过速在吃药调节。严万里在上一班次出现低血糖，记得当时他脚步不稳从里面出来，后背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靠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拿了巧克力一口气吃了六七块，喝着冰冷的纯净水咽下去。他们比我严重，他们需要休息，我还可以工作。大家在群里都不同意休息，因为我们知道多一人就多一份力量。实在没有办法，后来组长指定人员轮流休息。

　　这就是我们抗疫的团队，虽然仅仅合作了两个星期，却能够相互协助，相互照顾。

　　2月22日，沭阳协和医院微信公众号发表夏晓芳写的《我们一起“回家”》：

　　2月21日，这是我来武汉的第20天，今天是值得开心的一天，在我们班有一名患者康复出院，出院时患者要求和我们合影留念。在拍照时候她做了一个“比心”手势，她说“我是真心的感谢你们，谢谢你们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是你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为了让患者保持愉悦心情，今天我们组负责给患者发放水果及鲜花。单色调的病房里弥漫阒消毒液的味道，让鲜花显得分外鲜艳夺目。看着患者拿着鲜花雀跃的样子，我们很是欣慰。一位阿姨说“今天的心情跟今天的天气一样，我们一定会康复的”！

　　当我准备给我负责的43床病人发放水果和鲜花时，我看到阿姨长时间站在玻璃窗前，目光一直看着刚刚患者出院方向。我看出了她的沮丧以及出院的渴望。我上前鼓励道：阿姨，你好好治病，过几天您一定也可以出院。阿姨低着头喃喃自语：我已经住了18天了，还是不能出院，我也不知道我还要多久？看着你们这么远的来帮助我们，我还是不能康复，让你们没有办法回家，真的很对不起你们。我把鲜花送到她的手中说：阿姨，心态要好，吃得饱，睡得好，适当运动增加抵抗力，相信你很快就会康复的，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家”，好吗？！阿姨抬起头，面带微笑却眼含泪光的说：嗯，我一定会康复的，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家”。

　　疫情给生活带来灾难，我们不低头。众志成城抗病毒，我们必胜。

　　3月23日，沭阳协和医院微信公众号推出视频：夏晓芳自援鄂抗疫前线的问候！

　　这是夏晓芳在武汉抗疫的第52天。视频中的夏晓芳依然开朗自信，沉着坚定。但事实上，此时的夏晓芳却忍受着巨大的生理痛苦和心理压力。

　　正像她在2月15日的日记里透露的那样，从进入同济中法新城院区开始，援鄂医疗队员们多少都出现了身体不适。在C8西的53天工作中，夏晓芳参与抢救护理了55名新冠肺炎患者，第一次直面恐怖病毒，第一次穿上尿不湿，每一次走出病房几乎虚脱。她从走进重病监护室那天起，就忍着着一种叫高气道反应的折磨。平时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易感体质，但长期工作在紫外线照射和每隔4小时喷洒一次84的环境里，夏晓芳出现了咳嗽胸闷等症状。开始怀疑感染了新冠肺炎病毒，心里特别紧张。但医疗队里与她同样产生过敏反应的人还有几个，她多次把轮班休息的机会让给别人。自己吃了抗过敏药，略有好转，又继续上班。但在3月20日这天，夏晓芳的病情突然加重，除了咳嗽胸闷，又出现呕吐心慌，躺在床上难以起床。自己测了一下脉搏，120左右。联系领队和组长，第二天抽血化验做CT，排除新冠感染，主要是长时压力大高度紧张导致的高气道反应。

　　为保护夏晓芳的健康，领队把夏晓芳从重病监护室护理岗位调整到物资组。夏晓芳不愿意，感觉物资组岗位没有价值。领队告诉她，物资保障工作与重症护理工作同等重要，缺一不可。于是，夏晓芳接受了新的任务。不久，中法新城院区清零，江苏援鄂三队转战武汉肺科医院。物资组只有4名女生，但战场不分男女，只有战士。夏晓芳身材高，是物资组的“大力士”，搬运物资拣最重的，运送是来回跑得最多的。宾馆、中法新城院区、武汉肺科医院、总指挥部，夏晓芳跟车在这四个地方回来奔波，从医疗物资到一日三餐，一干又是十多天。虽然没有高气道反应，但很累。

　　在武汉的73天里，夏晓芳每天下班以后会与家人视频联系，缓解彼此牵挂，但她每天报喜不报忧。高气道反应没有告诉爸妈和未婚夫。家人对她同样报喜不报忧，鼓励她在前线安心工作。一天晚上九点，夏晓芳与妈妈视频，妈妈没接。又跟爸爸视频，爸爸接了。发现爸爸身后隐约摆放许多花圈，夏晓芳大吃一惊，忙问怎么回事。原来是她二舅妈去世了，去世前要她爸妈不要告诉夏晓芳。夏晓芳只能在视频里哭着遥祭了二舅妈。

　　时刻牵挂着夏晓芳的还有沭阳协和医院的张汉乐董事长、徐晓燕院长等同事。2月6日，夏晓芳刚稳定下来，沭阳协和医院就按照她发的地址给她快递了第一批防护物资。口罩、洗手液、消毒液、84片、注射器、手套、洗衣粉、洗面奶、护手霜、面盆等等，还有划针剂用的小砂轮，应有尽有。前前后后，夏晓芳收到协和医院快递的三批物资，深切感受到了后方的温暖。2月27日，沭阳协和医院在远程会诊室与江苏省第三批援鄂医疗队领队视频连线，为夏晓芳加油鼓劲。当夏晓芳因高气道反应难以坚持重症监护室护理工作时，压力特别大，张汉乐董事长安慰她：进舱你是英雄，不进舱你还是英雄，你能平安归来比什么都好！夏晓芳挂了手机就哭了。

　　4月12日，夏晓芳和江苏第三批援鄂医疗队最后一批撤出武汉，安全回到家乡，受到凯旋英雄般的礼遇。接下来，颁奖、剪彩、演讲、宴请，各种活动很多。张汉乐董事长做夏晓芳的引路人，为她选择人生规划，替她挡了不少商业活动。凡是公益的就参加，凡是商业的一律拒绝。夏晓芳也非常懂事，董事会研究破格晋升她为副院长级，她依然坚持在原来的护理岗位上工作。近日，她又把社会捐给她和她父母的款项全部损给贫困学生。

　　抗疫中的一支“川军”

　　大疫当前，民营沭阳协和医院与公立医院有什么不同？笔者的问题有点尖锐。

　　董事长张汉乐回答充满底气：“没有什么不同，疫情就是命令，防控就是责任。疫情面前，民营医院不能缺席，也不会缺席，更不能发国难财。”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我们是一支自带枪弹和干粮上战场的‘川军’。”沭阳协和医院董事长张汉乐把他的抗疫队伍比作抗日战争时期单衣出川御敌的“川军”。

　　还在新冠肺炎疫情开始时，沭阳协和医院董事会就研究决定，拿出600万元用于抗疫，全力保障抗疫支出，不要财政负担一分钱。真金白银600万，没有经济效益回报的投入，还能说民营医院追求利益最大化，抗疫没有出力吗？

　　自从进入战时状态，沭阳协和医院就成为沭阳县新冠防疫定点医院，所有医护人员服从县卫健委调度安排，与公立医院无二。执行的防疫标准与公立医院完全相同，对患者筛查所有防疫流程完全执行不断更新的新冠肺炎诊疗方案。担负的责任更是与公立医院完全相同。他们成立援鄂医疗预备队，包括医护后勤人员23人严格培训，随时待命，确保拉上去就能管用。这支貌似编外的抗疫“川军”支撑着当地防疫的半壁江山。

　　这支“川军”素质过硬，筛查出沭阳第一例也是唯一一例新冠肺炎确诊病例。

　　2月4日早上7时40分左右，沭阳协和医院住院医生仲亚到急诊室值班。一名40多岁的病人戴着口罩进来就诊，不发热，主诉咳嗽胸闷。仲亚警惕问诊，有没有湖北接触史。病人说没有。仲亚先在急诊室给病人查了心电图，发现没有问题。但病人状况引起仲亚高度警觉。他迅速安排检查CT，并且陪同病人到CT室。片子还没有出来，仲亚和CT室的值班医生侯春从电脑显示屏上已经看出病人肺部感染的典型特征，随即电话报告给徐晓燕院长。徐晓燕迅速安排专家组会诊，决定转院至沭阳新冠肺炎救治点，结果确诊为沭阳县第一例新冠肺炎病人。由于发现及时，并且措施得力，没有让病人到处走动，由于促不急防的接触，仲亚和CT室侯春两人被隔离了14天。

　　这支“川军”医者仁心，保证正常接诊的同时保证了医患零感染。

　　大疫当前，不少公立医院闭诊，但沭阳协和医院坚持正常开诊。不是利益驱动不顾医患生命，而是医者仁心，扶危度厄。为保障坚守在防控一线的全县公安干警、社区物业管理、安保，环卫工人和乡镇基层工作人员健康，协和医院抗疫医疗服务队先后为60余个基层抗疫一线单位的工作人员提供防护用品和健康服务。累计发放健康体检单、健康惠民卡1550余份，酒精消毒液80余升，口罩1300个，防护手套3500付，以及方便面、牛奶、八宝粥等生活用品，总价值数万元。2月27日，沭阳协和医院投资8万元在门诊大厅安装了“红外+黑体”超高精度人体热成像测温系统并正式投入使用，保证1秒中之内显示进出人员的准确体温。

　　但如何保证疫情期间正常门诊的医患人员健康，他们更是花了不少功夫。

　　沭阳协和医院血液净化中心正常有100多名血透患者。疫情期间，大多数人居家隔离，尽量减少相互接触，医院的就诊人数明显减少，但血液净化中心的病友不减反增。这些病人本该一周三次、风雨无阻地接受规律透析治疗的，但他们抵抗力本就低下的很容易感染。如果不做透析，毒素在全身堆积，几天之后就会出现高钾血症、代谢性酸中毒和急性肺水肿，也同样威胁生命。好多人因抗疫宅家、交通不便等原因透析不及时而出现急性并发症而住院的，增加了一些新发尿毒症病人。

　　从正月初二开始，沭阳协和医院血液净化中心每天接诊近60名病友和家属，人员密集给血液净化中心的疫情防控工作带来了极大的难度。他们立即组织医护人员学习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相关防控知识，严格按照国家、省级血液净化专业相关防控方案要求调整工作流程。制定了《新冠肺炎应急预案》并演练，还单独准备一个床单元，留给新病友治疗时过渡缓冲。透析治疗前安排专人在门口预检分诊，询问病友身体状况，医生、护士、工勤人员、病友和家属在进入血液净化中心时都必须接受非接触式的额温枪测量体温，确保所有人员进入中心都正确佩戴口罩，使用速干手消毒双手后方能进入透析单元，如无特殊情况，陪护家属不得进行透析治疗区，确保没有发热者进入血液净化中心。如在分检分诊时发现患者体温高于正常，立即安排到发热门诊排查。他们紧急将设在同一楼层的肾内科病房搬到四楼，做到尿毒症血液透析患者和呼吸科患者隔离。

　　血液净化中心的刁占帅主任在兼顾病区查房和门诊的同时，周未和夜间经常到院加班看护病友行急诊透析。疫情期间餐饮业停业，护理人员需要凌晨六点到班，买不到早餐，刁主任自己拿钱给护士购买方便面等食品。大多数护士到班后放弃吃早餐或仅以方便面替代，护士长顾鸣燕就坚持每天亲手给护士做早餐。3月18日，血透患者张某某在赴协和医院路上不慎摔了一跤，血液净化中心接到患者电话后，徐以勇和陈鸣立即推着轮椅去医院门口迎接张某某，推着患者做了相关检查，安排了透析治疗。

　　为解决危重病人在疫情期间前往大医院就医困难的问题，沭阳协和医院在2－4月里利用远程会诊系统，邀请北京、上海等三家医院专家共为36例病人指导诊疗工作。

　　这支“川军”敢于担当，用家国情怀贡献出民营医院的力量。有人逆行，就有人坚守。无论是逆行，还是坚守，考验的都是一份担当精神。担当是一种责任，需要的是家国情怀。沭阳协和医院在突出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面前自主选择担当起抗疫的社会责任，不是一时冲动，不是表面文章，而是真情奉献，实在投入。虽然只是一家创办仅有十多年历史的二甲民营医院，但是，沭阳协和医院却早就成立了党总支和工会，全院有50多名党员骨干。医院董事长张汉乐和妻子仲素梅夫妇曾被评为中国书香家庭和江苏省最美家庭，长期致力于社会公益事业。他们在大疫下选择担当有着深厚的思想文化基础，因为他们始终怀揣着浓浓的家国情怀。他们创办的沭阳协和医院和沭阳协和康复养老中心成为抗疫的坚强堡垒，贡献了同舟共济、不可忽视的民营医院的力量。

　　二〇二〇年五月二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