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 陶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文联第十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中国作协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开幕式上的讲话指出：“对正能量要敢写敢歌，理直气壮，正大光明。对丑恶事要敢怒敢批，大义凛然，威武不屈。要弘扬行风艺德，树立文艺界良好社会形象。”这是对文艺界的严正要求与希望，也是对广大作家、艺术家的殷切关怀。
艺德，即艺术家的德行。在文学艺术家的职场中，弘扬艺德，不仅是作家个人的德行问题，也体现了国家文化的发展方向与自信，归根结底是一个政治问题。理直气壮，正大光明，大义凛然，威武不屈，这种气壮山河的精神气概，让我们感受到了巨大的鼓舞力量和深深的思想启迪。
艺德是文学艺术家的崇高修行。文学作品的质的内涵包括两个方面：“思想性”与“艺术性”，这是文艺美学的常识。如果两者缺一，都不是完美的艺术。特别是作为作品灵魂的“思想性”尤为重要。作品的“思想”也便是作家的思想。思想的倾向与境界历来有高下之分，古往今来，伟大的文学家都是以向往美好的心态对社会现实加以“歌颂”或者“批判”，借此来认识社会、感悟人生，以期走向理想的未来。屈原《离骚》的批判是这样，赵树理《三里湾》的歌颂也是这样。一言以蔽之，所谓“歌颂”与“批判”，不是文学作品高下的标准，它只是文学作品的一种创作方式，而这种创作方式，是以社会现实为依据的。如果背离社会现实，黑白颠倒，任性臧否，那无论是“歌颂”还是“批判”，都不是“现实主义”文学的真传。
作家要做到正大光明、大义凛然，不能绝对“以才华论英雄”。有才华的作家可以写出辞藻华丽的文章，但若只有才华而无正确的思想、高尚的艺德，是不可能成就“伟大”的。此类事例古今多有，以宋代秦桧为例，后世人多知他是一个卖国汉奸，却不知他也有颇高的文艺才华。据《宋史·秦桧传》《宋史纪事本末》《宋人轶事汇编》等史料记载，秦桧的文章写得很好，年纪轻轻便考中朝廷最高级别的科举考试“词学兼茂科”，当时一届全国只取三人，他一试便高中，足以证明他的才华是出类拔萃的。但就是这样一个才气满腹的人，一旦丧失了德行，即便才华横溢，又有什么用呢！
今天所说文学的“思想性”，与古代所谓的“德行”的含义是大体一致的。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对于“德行”十分重视。孔子讲学，有“四科”之目，即“德行、言语、政事、文学”（《论语·先进篇》），是把“德行”放在第一位的。可见文艺的“思想性”，自古以来就是被思想家们看作是做人的头等大事，也是关系国家的大事。共产党人是提倡爱憎分明的，因为人间有善恶，所以历来有“趋善避恶”之训，然而真正做到却也不易。无论在社会中，还是在一个人的头脑里，“善”与“恶”有时往往同时存在，如何把“善”扩而大之，以养浩然之气；把“恶”排斥消除，清理垃圾，创建光明，树立起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讲的文艺界的良好社会形象，便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任务。要达此目的，不能希望坐享其成、独善其身，也不能面对丑恶暧昧两可、不敢斗争，毫无理直气壮、敢怒敢批的爱憎分明。
对待善与恶的态度，古人曾有过这样的观点：“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论语·里仁篇》）这样做虽然是有益的，但却显得有点被动，即缺乏主动性，缺乏斗争性。“见不贤自省”是远远不够的，且不说能“省”到什么程度，即便接受他人教训、反省觉悟，可是那客观的“不贤”与“恶”依然在你身外存在，甚至还会继续扩展、腐蚀灵魂，这样下去，如何能够净化环境“树立良好的社会形象”？因此，责任担当之于每一个文艺工作者都是十分重要的。敢于向错误的、丑恶的东西作斗争，也就是习近平总书记所说的“敢怒敢批，大义凛然”，只有这样，才能营造出一个正气充盈的文艺环境。
无产阶级作家高尔基曾经说道：“文学从来不是司汤达或列夫·托尔斯泰个人的事业，它永远是时代、国家、阶级的事业。”任何一个作家，无论水平多高、名气多大，都是属于他所生长的时代的，属于国家的、阶级的一分子。因此，真实地、诚心地反映他所处的时代和国家，与人民同心，与时代同步，与国家共命运，这是每一个作家理所当然的神圣职责。古今中外，没有一个作家的作品，是与他的时代思考与国家境况毫无关联的。
习近平总书记在讲话中还严肃地指出：“文艺工作者的自身修养不只是个人私事，文艺行风的好坏会影响整个文化领域乃至社会生活的生态……一个文艺工作者如果品行不端，人民不会接受，时代也不会接受! 不自重就得不到尊重!”品行不端，对于作家艺术家来说是何等严肃而值得省戒的事情。只有优秀的作家能写出优秀的作品，而一个优秀的作家，首先是体现在他的思想品行之上的。一部作品好与不好，归根结底要人民说了算，是社会与历史检验的结果。评判作品，既要重视其“艺术性”，更要重视其“思想性”。要尊重社会群众意见。专家不能动辄以“吃瓜群众不懂文学”而妄自尊大，不能对社会的声音充耳不闻。要真正对那些“人民不会接受，时代也不会接受”的作品，重点开展批评，以辨析是非、统一认识，不断建造文艺界气正风清的良好社会氛围。
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纵贯千年历史，深察时代风云，以无产阶级革命的博大胸襟，高瞻远瞩，激浊扬清，为文艺事业的发展，指出了明确的方向。讲话精神必将成为开启文艺事业新时代、新征程的光辉指南。
（作者系山东省潍坊市作协原主席）来源：文艺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