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文学瑰丽细腻、苏北文学雄浑质朴、里下河文学则兼得雄秀,这是文学史里文学苏军构建的文学版图。真正走进这些城市隐者、人生智者、社会观察者的世界,或许你会有更多发现。扬子晚报与江苏省作协联合推出《文学苏军新观察》为题的系列微纪录片,以代表作为基石,对话江苏作家群体,打开他们的“文学日常”。他们如何在传承与创新之间,打捞历史与沉浸现实,驾驭笔底波澜,吐纳世态人情,恰如繁星闪烁生生不息。第二期推出储福金《黑白之间的行走》。
世事如棋,棋如人生
本期的《文学苏军新观察》走进了储福金的家,储福金是个典型的江南人,个子不高,皮肤细腻白皙,有一种儒雅之气,讲起话来满脸都是笑,看得出来他对目前的生活状态很是满意。
文学界围棋高手不少,尤其是储福金,被誉为“是围棋界写书最好的,是作家中围棋下得最好的”。“世事如棋,棋如人生。”这是储福金常说的一句话,其中也透现出他对围棋以及人生的理解与体悟。
储福金五岁开始学下象棋,小学毕业时便获得了上海少年组象棋冠军,十一二岁起改学围棋。为业余五段棋手,曾与众多围棋高手交战,“杀遍文坛无敌手”。几十年对围棋的痴迷既丰富了他的业余生活,也拓宽了他的文化视野,还为他后期的创作提供了源源不竭的素材。
在创作《黑白》《黑白•白之篇》等系列小说的时候,储福金将自己对围棋、文化的理解充分融入其中。“在我写作之初,我就想写一部下围棋的小说”,储福金的一生都跟围棋有缘,“从小就下,念念不忘,很长时间都在棋里度过,甚至做梦都在棋中”,但这个念头一直延续在储福金创作的构思中,“我一直没有动手,是一直没敢动手,但是最后,我还是在电脑上打出了两个字,就是《黑白》,不是我不能写,是我有点怕,不敢写的原因有二,第一个方面就是因为我太喜爱围棋了,我怕写不好,怕没有达到我心中的那种想象的结果,所以我迟迟没有动手;第二个原因就是从来就没有人以棋写过长篇,我太重视它了,所以我就花了十多年的时间,不停地在电脑上面补充材料,补充素材,把自己想到的东西放在上面,一直到了2005年的时候,我才开始动手写,大概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我就把这部《黑白》写了出来。”
2007年,当储福金把丰富的素材转化成30多万字的小说《黑白》出版时,便立即引起了文坛与棋坛的高度关注,这也是我国第一部反映围棋文化与棋手生活的长篇杰作。过了七年,描写四代棋手心路历程的《黑白•白之篇》出版。
黑白,亦是人生中的两重辩证
在《黑白》中,储福金将围棋的理念、精神、意蕴水乳交融,了无痕迹地化在人物的性格和命运之中。小说不只以“游戏”视围棋,而是把它与民族历史命运和荣辱联结起来,使主人公的故事不仅仅是个人性情的展示和对棋魂的发扬,还有一种对历史、文化的忧患意味。《黑白•白之篇》则延续了其上一部长篇小说《黑白》,描述小君、柳倩倩、彭行、陶羊子等棋手的人生经历。棋手群像的刻画让小说的时间跨度横跨半个世纪,而作者更通过棋手人生,折射大时代变迁下,人的思考与困惑。
对于作品中的众多人物,储福金坦言,他最喜欢主人公陶羊子,“陶羊子一开始的棋风便是注重大局的、防御的、以柔克刚的,‘夫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他一直说自己下棋是因为喜欢,但好几次他丢开了棋,有时会疑惑自己是不是真正喜欢棋。”
储福金认为,随着故事的发展,天才棋王陶羊子对棋文化有了向高处提升的感悟,即人生如棋,自然亦如棋。棋中局部地方有得失,棋上大块战斗如生死,但是从观望的角度,也就是你跳出来看整个棋局,将生死与得失都丢开来看,棋就具有了一种美。自然的一切都与人生相通,山水亦如人生,只需要在心境上跳开,便有了美。“其实陶羊子身上更多地注入了我的审美理想,以及豁达的人生态度。”
陶羊子刚开始喜欢下黑棋,慢慢地他又喜欢下白棋,在储福金看来,陶羊子走棋的变化,也是他人生的变化,境界的变化,心态的变化,“黑白,阴阳,它代表了中国古代的阴阳学说,也代表了人生当中的兴旺和衰败,代表了世界的,宇宙的法则,就是黑白两重,所以‘黑白’体现在小说当中,并不单纯是指黑棋和白棋,它形成了我们人生当中两重辩证的意味”。
储福金表示,“其实这部小说不是围棋教材,不懂围棋的读者可以跳过小说中的棋术,只看情节;初学围棋者则可以将其作为棋谱,细细研究,棋艺高深者则可以从棋道中参透人生之道,以此发掘传统文化中蕴含的魅力。”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黄彦文 冯秋红
(出品人:王文坚 毕飞宇;总策划:汪兴国 丁捷;策划:冯秋红 张楠;编导:杨恒国;剧本:黄彦文 冯秋红;统筹:周韫 黄彦文;摄像:杨恒国 王涛;剪辑:王一萌;美编:肖甜;出品:江苏省作家协会 扬子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