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变与希望交织的成长之书——李新勇长篇小说《黑瓦寨的孩子》研讨会召开

(2022-04-29 14:34) 5969215


南京会场


启东会场

  江苏作家网讯  2022428日,江苏省作家协会和启东市委宣传部联合举办李新勇长篇小说《黑瓦寨的孩子》研讨会。会议采用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设置了南京、启东两个线下会场,省作协党组书记、书记处第一书记、常务副主席汪兴国,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副主席丁捷,省文联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副主席刘旭东,省作协副主席、省评论家协会主席汪政,及省内20余位批评家参与研讨。


汪兴国

  汪兴国在讲话中指出,李新勇长期在基层、在启东进行文学写作,近年来保持着良好的写作势头。他的视野开阔通透,关注现实中具有时代烙印的个案,他的目光贴近社会,聚焦底层人民的悲欢喜乐,充满着人性关怀和深刻沉思。“在文学苏军的队伍中,有一支长期在地方坚持创作的中坚力量,他们以扎实的创作丰富了江苏文学的色彩和面貌,李新勇正是这支队伍中的一员。”

丁捷
(线上参会,此为资料照片)

王振羽
(线上参会,此为资料照片)

  得益于丰富的地方性经验,李新勇在去年推出了自己的最新长篇《黑瓦寨的孩子》。正如凤凰出版传媒集团副总编辑王振羽所说,这部作品“是李新勇远距离凝视故园的心血结晶”,以少年王嘉峪为主线的故事浸透了作者真实的个人遭际和生活积淀。李新勇出生在四川凉山,后来到南通启东工作、生活了30余年,现已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南通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启东市作家协会主席。在这部小说中,他以王嘉峪的成长勾连起广阔的社会现实,将大西南黑瓦寨独特的边地文化在现代化进程中的发展沉浮融入其中,对当下乡村的现实和未来进行了多层面思考。

  丁捷认为,《黑瓦寨的孩子》是一部反映脱贫攻坚的主题创作,同时也是一部充满现实关怀的问题小说、一部颇具特色的心理小说。“一般来说,书写这个年龄段的主人翁,往往把情感性放在第一位,但这部作品对人物心理的关注超过了对其情感的关注”。同是写作者,丁捷感到李新勇在此处作出的写作突破:很多作家觉得要深入剖析人的心理,首先需要具有心理复杂度的人物来依托、承载这一剖析;而对于农民工等群体,需不需要去深入进行心理分析,是不少写作者的纠结。李新勇在小说中打开了这一群体的精神世界,“黑瓦寨”和“心理”两个词的连接,“无疑提升了作品的高度”。


张光芒
(线上参会,此为资料照片)

何平
(线上参会,此为资料照片)

  心理上的困顿是王嘉峪成长的重要层面。成长的另一面则来自生理上的迷惘和萌动。南京大学教授张光芒注意到“小说中充满了肉身成长的痛感与惶惑”。南京师范大学教授何平更认为,没有性启蒙这类肉身上的成长、焦虑和煎熬,“何来精神上的成长?”这部作品反映了肉身和精神相互匹配的一种成长,“正是由于这样的一些东西,才让我们体会到小说的情境感,感觉到写了一个真实的人。”


徐晓华

韩松刚

  在小说世界里,乡村少年既是独特的个体,也是群体的符号、时代的投影。《扬子江诗刊》副主编徐晓华总结说,“如果要对李新勇的创作个性作一个归纳,我觉得就是现实主义,对时代的关注、对社会的思考、对劳动者命运的同情,对自己生活积累的不断开掘。”在这部小说中,李新勇坚持了他一以贯之的关注重点。“让我印象最深的是乡村变迁过程中人的活着的状态。”省作协创研室副主任韩松刚说。“天干三年,饿不死手艺人!”这是王前程的口头禅,也是他的生存哲学。对普通人来说,生存向来是艰难又煎熬的,唐锦绣生病了要住院,首先让她心痛的是钱。“对普通人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思维,但这些表述背后的深层体验,已然具有了某种揭露现实的意义。”

  王嘉峪的个人成长史,是一部折叠的社会流变史。“变声期”不仅是王嘉峪的青春特征,也是时代转型的肉身隐喻。张光芒认为,这段历史“肉身”最核心的审美主体是处于变声期的少年王嘉峪,他与乡村与城市的急遽变动、社会文化心理巨大转型等息息相关的众多审美主体,交汇成了一幅流动的现代性景观。《黑瓦寨的孩子》通过叙事视角、社会生活和精神成长等一系列的流动性建构起了肉身叙事,“这种流动的视角并非出自叙述者的奇思异想,而是缘于作家敏锐捕捉到当下生活迅疾嬗变与流动的本质。”王嘉峪的老家在西部黑瓦寨,但他又出生在东部城市,无论在哪儿,他都被视为那个“外来的人”。同时,“王嘉峪不只是在东部、西部这样一个大的空间里流转,他也在更为细小的社会空间里不停流转。”何平说,这些赋予了小说丰富的表现空间。


刘志权
(线上参会,此为资料照片)

  浓缩的现实时间和急速的社会剧变在王嘉峪周围不停打转。“他对此宏大场景懵然无知,只能感受他成长过程中的具体事件”,南京师范大学教授刘志权分析说,这些事件中其一是母亲病重,他被安排回父母的出身之地黑瓦寨;其二是洋葱滞销,他小舅走出黑瓦寨并在哥哥的帮助下获得成功;其三是学校教育,求知欲很强的王嘉峪面对西部落后的教育现实。这些给王嘉峪带来了无根的迷惘、留守儿童的焦虑和觉醒的求知欲无法得到满足的痛苦。王嘉峪最终再次离开,离开黑瓦寨、离开父母远赴启东求学。

王晖
(线上参会,此为资料照片)

  对于这一结局,南京师范大学教授王晖提示应关注其背后主动性的一面。他用“漂泊者”来命名王嘉峪这一人物形象。尽管王嘉峪开始是由于母亲的生病被动回家,但最后他作出了主动的出走选择。与父母的落叶归根形成对比,他没有选择回到出生地,也没有选择留在老家,而是选择前往东部城市启东——这个他生活过几年的地方。“这个形象带着对未来的渴求和探索。”


张勇
(线上参会,此为资料片)

  尽管最后选择出走,但刘志权认为这趟回乡之旅对王嘉峪的人格成长和文化认同仍然意义重大。而在南京信息工程大学副教授张勇看来,这一轨迹的回旋恰好构筑了一个往复的时空叙述。正是这第二次从乡村到城市的突围,一改前文的优美温柔,帮助少年直面惨烈的人生,凸显了成长的艰难。“作者以浓缩的一年时间和多年以后的回顾时间,让成熟的王嘉峪用释然的态度来总结自己遭遇的生理上的折磨和精神上的苦痛,体现了善恶人性冲突和城乡文化交锋。”

  多位批评家注意到了作品的时空特点。丁捷将之形容为“碟状”结构:底部的时间压得很紧,集中在一年之内;而空间铺得很开,横跨中国的东西部。特殊的时空设置让巨大的变动压缩在一两年迷惘躁动的青春期内,强化了颠簸的特质。


何同彬

  “巴赫金说成长首先是一个朝向未来的时间性运动,这一点体现在小说中就是王嘉峪成长中最主要的力量——‘希望’,也就是一种对未来的信心。”《扬子江文学评论》副主编何同彬说,《黑瓦寨的孩子》像是一部少年版的《平凡的世界》,“成长小说”的叙事模式在《黑瓦寨的孩子》中都有体现,但李新勇在王嘉峪及其小伙伴身上贯注了更多的童真野趣,使得作品内嵌着一个生活性地实录边地乡村少年成长的叙事意图。


张娟
(线上参会,此为资料照片)

  “希望”可以看作这部小说重要的内在精神。东南大学副教授张娟形容其“是一种温情现实主义”,小说一开始展现了一个绝望的底层悲剧,但接下来人物次第迎来了命运的转机。“在作者笔下,每个人都是善良的,作品呈现出充满温情的普通个体的底层经验,虽然现实生活未必有这么完美的结局,是这份理想主义的追求却给了我们动荡人生的慰藉。”


李丹
(线上参会,此为资料照片)

  李新勇以成人作品的雄心锻造了一段成长叙事,而成长叙事向来也为青春文学、儿童文学所偏爱。李新勇笔下的这个成长故事同样不乏青春文学的浪漫性。南京大学副教授李丹就感到其中“有一种西南地方的奇观化和奇幻化色彩”,小说里描写黑瓦寨坟茔的那一段,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联想到《爱丽丝梦游仙境》《纳尼亚王国》《哈利波特》这类小说,“西部黑瓦寨的时空和东部启东的时空完全不同”,王嘉峪在东部世界中是一个普通的外地小孩,进入黑瓦寨之后,他似乎瞬间成为一系列故事中最重要的一个角色。

  但这样一部特质明显的小说,仍存在一些写作上的缺憾。刘志权认为,作品的戏剧冲突稍微强烈了些,如果着眼于成人文学的追求,可以适当减少戏剧冲突,进一步细化情节衔接;李丹则认为,这部小说后半部分中过多着墨青春校园生活,一定程度上弱化了前面那种带有西南性、边疆性和奇幻性的文学质素。


刘旭东

  《黑瓦寨的孩子》是近年来值得关注的基层创作。该书曾被省委宣传部评为2021年度重点出版物,列入省作协2021年度重点扶持作品;出版以后,被《长篇小说选刊》2021年度第6期全书转载。刘旭东认为该作品语言生动、内容新颖、人物塑造栩栩如生、时代特征和地域特色十分浓郁,小说直面生活又保持了温暖,是一部优秀的基层文学作品。

  汪兴国在会上介绍,省作协高度重视基层作家的力量,近几年通过名师带徒计划、签约作家、定点深入生活、重点扶持文学创作与评论工程、重大题材文学作品创作工程等项目,以及联合举办基层文学研讨会、提高文学期刊的基层作家用稿比例等举措,积极为基层作家创造条件、打造平台,不断助推江苏基层作家的成长。


李新勇

  在致谢环节,李新勇也回忆了自己写作生涯的几次转型:2006年从散文创作转向小说写作,2010年进入长篇小说写作领域直到2016年推出首部长篇《风乐桃花》,每走一步都得到了省作协的关注和扶持。李新勇说,从十年前开始就对自己的创作有非常清晰的规划和目标:那就是题材要关注现实,作品要给人以温暖。“我既然喜欢文学,我就得忠实于文学,忠实于文字,认认真真写好每一部作品。”他透露接下来想以启东的改革发展为背景,尝试纪实文学的创作。


汪政

  “在前几个创作阶段,你不断地脱颖而出。”汪政在总结时对李新勇的创作计划予以鼓励,“‘脱颖而出’是说锥子从口袋里掉出来,但你的口袋每个都是不同的口袋,你要继续不断地脱颖而出。”(俞丽云/文 于邦瑞/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