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兆言:历史不像传说那么漫画

2014年04月08日 10时43分 

  新长篇《驰向黑夜的女人》写两个南京女人的史诗 

  《扬子晚报》蔡震 

  

  

  

  

  《驰向黑夜的女人》封面 

  叶兆言。赵辉 摄 

  

  

  

  叶兆言是当代作家中风格独特的一位,具有极好的语感及冷静的分析能力。他的最新长篇小说《驰向黑夜的女人》,近日将由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在这部关于两个女人的长篇史诗中,叶兆言以不一样的视角将民国、文革、当代串联一起,令人耳目一新。在接受扬子晚报记者独家专访时,叶兆言坦陈,历史不像传说那么漫画,但真实远比小说更荒诞。             扬子晚报记者 蔡震 

  有跨度,中国70年的沧海桑田 

  《驰向黑夜的女人》是叶兆言在小说艺术上的最新探索,小说中,叶兆言通过两个女人一生命运的勾勒,展示了半个多世纪中国社会波澜壮阔的历史,在错综复杂的历史长河中,塑造了主人公丰富复杂的人物形象与性格。读懂了这两个女人的一生,几乎就读懂了中国现当代七十多年的历史。 

  叶兆言介绍,小说从1941年写起,一直写到2010年,回到现实中,以今天的眼光对小说中的人物进行观照,其间交织着南京这座城市沧海桑田的变迁。乱世荒诞事儿多,作为最地道的南京本土作家,南京的历史在叶兆言脑海中,就像电影一样,一幕幕浮现,“1945年的南京老百姓,有一天门一打开,门外竟然站着三种宪兵:日本人的,汪伪的,国军的。”这种乱,叶兆言说,“文革”中也出现过一阵子,比如“没准哪天,你身边熟悉的一个人,就成了公审大会布告上要镇压的死刑犯。人与人之间完全没有了信任感,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不愿把小说处理成伤痕文学 

  书中,叶兆言用很多笔墨写到了“文革”,在他看来,写“文革”,仅仅停留在平反昭雪就显得庸俗化,“作家仅仅告诉别人,那个时代多么残酷,是非文学的东西,不是小说所要呈现的。”叶兆言认为,时间是最好的衡量器,“如果我们今天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谈这个事,可能会触及那个时代的更多的东西。作家有作家的敏感,我的文学观也这样,怎么写?我想还原成老百姓的视角去写。” 

  叶兆言说,小说是虚构,但历史是真实的,历史不像传说的那么漫画,但真实远比小说更荒诞。在叶兆言的叙述下,文化大革命不再是个宏大、抽象的字眼,他从不同角度的叙述将读者带入了私人的、日常的细节之中。 “历史决定了现实,但历史并非黑白故事那么简单。”叶兆言说他写小说用的是“逼真法”,故意把历史写得跟真的一样,写到新街口枪毙人的场景,地点、细节等都是真实的,要做一个“历史的巨大真实还原”,尽可能做到原生态。 

  人物有原型,是两个南京女子 

  叶兆言说,小说中的女主角欣慰是一个生活在南京的女人,她始终跟着时代走。汪伪时期,她父亲是银行高管,后来逃到重庆。她的家人跟着国民党去了台湾,但她没有去。她追求进步,解放初期入党,“文革”中成为造反派,不久被枪毙,罪行是“反革命”,成为那个年代那个消失的群体的一部分。这个人物的死亡在叶兆言看来,是他那一代经历“文革”的人共同的生活经验。 

  小说中另一位女主角春兰,自幼与欣慰相识在南京的秦淮河边,叶兆言说,春兰作为欣慰的好朋友,对她的死的那种在乎,恰恰是他写小说所在意的。“我没有写春兰为欣慰的平反如何殚精竭虑,但春兰心中对欣慰的死说不清道不明的那份痛,通过春兰的感觉读者感知到了。” 

  从民国写到当下,小说的当代部分是从欣慰的女儿小芋这个人物上来延伸的,小芋与母亲欣慰的世界观差异,叶兆言说,小芋是真实的,不是瞎编的。中国走到这一步,你靠想象是不够的,你根本想不到,但是却都发生了。 

  故事有来源,12岁时父母的一次饭桌对话 

  谈起小说的创作初衷,叶兆言袒露,故事源自他12岁时在饭桌上听父母亲的一次对话,“一直藏在心中,没有动笔。”原因是想写的东西实在是太多,有的能写,有的不能写,成书的内容实际上只有五分之一。他笑了笑说:“不写,反而容量更大,给读者留有空间,调动读者的想象力。”写长篇是体力活,对作家是个挑战,对此,叶兆言称,“有人看,没人看,我都会写,我喜欢写作,就好这一口,没道理可言。” 

  去年出版的中篇《一号命令》,写的是解放至“文革”的故事,《驰向黑夜的女人》写到了“文革”后,还想未来探寻。反复言说历史,与叶兆言小说观相关,“历史跟现实是分不开的,历史就是一种现实,现实也是一种历史”。但他同时也强调,“我只是将历史作为菜肴来做,把菜肴做得精致一点,让读者对它有兴趣然后对历史进行关注。我的小说就是和喜欢文学的人一起共同回忆历史,共同去探讨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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