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人民文学奖颁发,江苏作家余一鸣、汤成难、朱婧获奖

来源:交汇点新闻|作者:冯圆芳 (2024-04-13 22:31) 5997239

  2024年4月13日,2023年度青花郎·人民文学奖颁奖典礼在四川古蔺郎酒庄园举行。除肖复兴、梁晓声获特别奖外,本届大奖还颁出长篇小说奖、中篇小说奖、短篇小说奖、散文奖、诗歌奖、非虚构作品奖、新人奖及翻译贡献奖。17位获奖者中,江苏作家占据三席:余一鸣《十竹斋密码》、汤成难《咏叹调》、朱婧(短篇小说《吃东西的女人》)分别斩获长篇小说奖、短篇小说奖和新人奖。

  赤水河岸酒香弥漫,革命老区与文学创作深情共鸣。创刊于 1949年的《人民文学》是中国第一份国家级文学期刊,人民文学奖于1986年首次颁发,成为国内具有重要影响力的综合性文学奖项。今年年初,主编施战军携《人民文学》做客董宇辉“与辉同行”直播间,在4小时内创下了2024年《人民文学》全年订阅8.26万套、99.2万册,成交金额1785万的奇迹,成为文学“破圈”的生动讲述。

  

  春日泸州,诗酒唱和,《人民文学》借一场颁奖盛典,继续着文学的“寻亲”之旅。本届获奖作品中,吕铮长篇小说《打击队》讲述了当代警察打击犯罪活动、护卫人民平安的热血故事,吴君中篇小说《万事如意》在看似嘈嘈切切的家常故事中埋藏“平地一声雷”的震撼,了一容短篇小说《圈马谷》里年轻驯马师的成长故事如《赛马》曲般激越酣畅,刘文飞散文《陀思妥耶夫斯基一生的九个瞬间》则融通小说笔法、思想史视野和文学史视角,刻画出伟大作家复杂而悲剧性的内心。

  每届人民文学奖获奖作品均从《人民文学》当年刊发的佳作中脱颖而出。本届评委会委员、沈阳师范大学特聘教授贺绍俊告诉记者,本届获奖作品水准与《人民文学》的“国刊”地位匹配,作为当代文学创作的“风向标”,集中体现了优秀作家对现实的独特开掘和在文体、艺术上的创新突破,“如吕铮的长篇小说《打击队》,作者从经年累月的警察生涯中挖掘创作素材,展现了作者对民生的关怀,与人民的血肉相融,特别是胸怀着一颗并未因‘司空见惯’而冷漠麻木的心。”

  贺绍俊特别注意到此次文学苏军的惊艳表现,60后余一鸣、70后汤成难、80后朱婧荣获大奖,体现了江苏文学斯文鼎盛、后继有人的独特优势。“江苏文学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前浪奔涌,后浪不息,后浪推着前浪走,”贺绍俊笑言,“印象里余一鸣以往的作品长于表现基层生活,这次的《十竹斋密码》以‘穿越网文’写文化传承,有创新和突破;汤成难有着独特的价值观和不俗的表现方式,像在荒原上奔跑一般洒脱;最年轻的朱婧一直以现代女性视角观照家庭生活,表达了一种对于家庭的忧思:家庭作为人类文明的一种承载形式,它的功能正在变得脆弱,面对日趋干涸、破败的家庭生活,它要如何安放我们的亲情和爱情?朱婧身上最可贵的是她的敏锐、冷静和并未失之于偏执的女性视角。”

  会场内外,三名江苏获奖作家与记者畅谈创作感悟。始建于南京鸡笼山下的十竹斋,见证着明代刻书业的鼎盛巅峰,余一鸣长篇小说《十竹斋密码》中,以当代青年对十竹斋饾版拱花技艺的传承钻研为引子,钩沉出著名出版家胡正言及其十竹斋在明清鼎革之际,如何坚定地创造文化、赓续文脉,从而与史可法、文震亨、钱谦益等人共同构成了历史关头的不同抉择。

  

余一鸣

  “为了创作这部作品,我阅读了将近40本书,包括明、清和当代的雕版印刷历史、技艺发展历史及书画发展历史,曾两次到访胡正安老家安徽休宁,亲身走过当年他从休宁、霍山到南京的迁移路径,也现场观摩了制墨、造纸的不同技艺。”余一鸣告诉记者,他所理解的十竹斋“密码”,既是胡正言六十岁后“三十年不下楼”的潜心钻研、矢志不渝,也是结合理论与实践、不断提升标准、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更是对“文脉与国脉相连”的深刻认知。央视《国宝档案》《宗师列传·唐宋八大家》等节目的创新形式,则鼓励他采用“穿越”手法、让“古今同框”,令先人看到今人如何踵武前贤、接力创造。

  

汤成难

  踏上四川的土地、置身川藏线的起点,作家汤成难忆起她在一次次西藏之旅中,不断思考的“死亡”母题。

  中篇小说《咏叹调》是一堂邀请人们共同参与的“生死课”,以第一人称视角,讲述“我”因患癌而面临人生的倒计时之际,如何将生命、亲情、死亡的主题一一展开。“对死亡母题的思考,源于我在一次次西藏之旅中的担心和假设:如果,我,在西藏险峻的自然环境中不幸丧生,我的母亲会怎么样?她该怎么办?后来,我对死亡的恐惧随着阅读《西藏生死书》而豁然开朗,但如何让我的亲人学会面对,仍是一道难题。《咏叹调》展现了‘我’与母亲面对生死的另一种可能,就像颁奖词里写的,有彻悟和洞悉,有温情与感恩,有不舍和释怀,也有回溯童年的怀恋与知足。”汤成难说。由此,死亡变得坦然和“丰盛”。

  

朱婧(右一)

  吃东西,是我们每天的日常。朱婧在她的获奖短篇小说《吃东西的女人》中,讲述了一位年轻女性经历丈夫去世、身处生命秩序的断裂之际,如何自处和重建日常的故事。有意思的是,朱婧把主人公在不同情境下吃东西的体验,作为她感受“关系”的一种直觉,小说最后,主人公终于从断裂感中走出,把人生的“失去”转换为自我成长的维度:“她有了他的体态,他行路的姿态,高大阔步,孤星一人,但自由自在。”

  “女性在被规定的平安和正确的人生坦途中,从父亲和丈夫庇护的生活中走出,如何独立?小说最后,她发现她摄入的食物和她既往的人生经历一样简单单薄,但她依然有力量从自身内部寻求自我确证。”朱婧说。《吃东西的女人》从习焉不察的场景中捕捉生辉的细节和女性成长的契机,“在女性议题被更多关注的今天,女性写作在回应这些议题时可以有一种更素朴和内敛的表达。”

  新华日报·交汇点记者 冯圆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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