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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凤之门下的生命洪流——叶兆言长篇新作《仪凤之门》研讨会在南京召开

2023-02-20 17:34

会场

  江苏作家网讯  2023年2月17日,由江苏省作家协会、人民文学出版社、《收获》杂志社主办的叶兆言长篇新作《仪凤之门》研讨会在南京召开。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邓凯,中国作协副主席、江苏省作协主席毕飞宇,江苏作协党组书记、书记处第一书记、常务副主席汪兴国,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副主席丁捷,人民文学出版社社长臧永清,《收获》主编程永新,上海九久读书人文化实业有限公司总经理黄育海,以及国内知名批评家等近20人出席研讨。研讨会由丁捷主持。


左起:臧永清、汪兴国、邓凯、毕飞宇、丁捷、程永新

邓凯

叶兆言

  叶兆言视写作为生命的作家

  邓凯代表中国作协向研讨召开表示祝贺,他评价叶兆言是“南京最好的文化代言人”,是文坛公认的德艺双馨的劳动模范。《仪凤之门》作为最新长篇,依然聚焦叶兆言最熟悉的南京和历史题材,“这也是叶兆言让我十分钦佩的一点,他永远怀着一颗炽爱与好奇之心,即便对自己已然熟稔的领域,仍在试图写出一个不一样的南京。叶兆言以他的深厚学养和独特的文人气质写出了南京城的林林总总,写尽了南京城的前世今生,也写活了南京人的日常生活和精神迹变。《仪凤之门》以一个小小的城门,见证一个民族的砥砺与沧桑,见证一座城与城中人的创伤与坚韧,在悠长的时空脉络中呈现出一部鲜活的人物成长史,一部厚重的城市进化史和一部流动的时代发展史。” 


左起:梁鸿鹰、潘凯雄、丁帆

左起:张柠、王彬彬、张光芒

左起:黄育海、黄发有、刘川鄂

左起:徐刚、黄德海、何平、王春林

左起:叶兆言、谢有顺、饶翔、刘大先

  毕飞宇在讲话中谈到自己对叶兆言最深的印象,一是散淡,一是实验,一是勤奋。“他是一个彻底的没有尽头的文学实验者,这和他的修为是贯通的,他不在意自己的得失,不在意自己的作品写多么好,也不在意在哪一个作品中有了闪失。诗人庞德说‘技艺考验真诚’,在如何讲好故事这件事情上,兆言是无比真诚的。他喜欢一切形式的实验与探索,宁愿写坏了写砸了,也不追求轻车熟路。他以竞技般的专业精神来要求自己每一部作品有所创新。”凭良心说,真正有资格说‘写作是我生命’的没几个,叶兆言没有文学发誓,也没有向生活发誓,但他用他漫长、强有力的写作告诉了我们:写作真的是叶兆言的生命。”

  汪兴国则在致辞中回顾了叶兆言的创作历程:叶兆言自1980年起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四十余年笔耕不辍,迄今已创作长篇小说、中篇小说、短篇小说、散文随笔等各类作品近千万字,约40本作品海外翻译出版。叶兆言是省紫金文化奖章的获得者,入选省“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省“333工程”培养对象,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作品曾获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江苏省文学艺术奖、华语文学传媒盛典“年度杰出作家”奖等重要文学奖项。“叶兆言为江苏文学、江苏作协在全国得了众多荣誉文学苏军领军人物之一,也是江苏文学当之无愧的骄傲。

  劳模——是写作者叶兆言留给很多人的印象。程永新提到一件有趣的往事,“上世纪80年代末,有次我到小县城碰到一个写作者,他让我给他提意见;我说有的人要多写,有的人要少写,你就是要少写,抓到好的题材反复打磨。后来他瞪着我,叶兆言说了,写多了自然有好东西。”

  本次研讨的作品《仪凤之门》正是劳模叶兆言厚积薄发的最新长篇,这距他的长篇《南京传》推出不过三年,距《刻骨铭心》推出不过四年。“在这部小说里可以看到社会学、人类学、民俗学等很多内容,第一所女子学校的诞生、第一条大马路、第一列城市轨道列车、第一座砖混大楼,也有辛亥革命、五四运动、巴黎和谈很多事件人物,每一页都不是只凭想象就能写出来的,这背后是几十年扎实的积累对世界的把握。”臧永清说。

  为南京立传:从鼓楼到下关

  “我每看一个地方,脑海里的画面就跳下关插队的时候。”南京大学资深教授丁帆将《仪凤之门》从头到尾细读了一遍,下关是三教九流群聚的地方”,拉板车洋车、码头工人……小说以南京的城市历史和人物命运为主线,描绘了南京的独特风景市井风俗,南京人大大咧咧的性格写得非常到位,“地域文学色彩十分浓郁。”

  比如贾平凹写西安,迟子建写哈尔滨,王安忆写上海,方方写武汉……叶兆言南京书写方面取得了突出成就。”山西大学教授王春林借用南京的古称,戏称叶兆言是叶金陵”。南京人叶兆言创作了形形色色的南京故事,不仅建构起壮硕繁复的叶氏南京书写,也日益丰饶着当代“南京学”的文化谱系。“我认为开始的《夜泊秦淮》还是无意识写,”丁帆说,“到写《南京传》进入一种有意识的状态了。”

  南京师范大学教授何平则注意到,近年来,叶兆言的南京文学版图正悄然转移:早期的写作空间以秦淮和以鼓楼为中心,后来则转移到下关。“这可能是叶兆言新的南京书写的重要起点。叶兆言的南京书写不再是古典意义上的南京城市,现代中国和世界的视野下书写南京的城市故事和人物命运。”

  比照空间的位移,南京大学教授张光芒认为《仪凤之门》与前作《刻骨铭心》在时间上一脉相承,《仪凤之门》“将叙事时间的开端向前回溯了近二十年,即以晚清为始而止步于1927年春天英美军舰的炮火中。”

  以此,《仪凤之门》建立起小说特定的历史时空定位:以南京的北大门——仪凤门为支点,串联起了近现代南京城的历史脉络、城市轨迹与百姓生活。“这段历史确实是我们国家历史上一个非常重要的时期,小说里面的人物成长中最重要的时段。这关键的20年,封建主义根基发生了动摇,民主革命、民族革命风起云涌。”《文艺报》总编梁鸿鹰指出。《思南文学选刊》主编黄德海进一步剖析小说选取的时空节点认为,“一开始码头也好,当时的开放情况也好,其实是整个现代化和对外开放的起点的设置点。如果这么看,《仪凤之门》就不只是一本历史小说,思考的是我们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仪凤之门一个风云际会的时代场域。“为什么叶兆言要在‘仪凤门’中间嵌入一个‘之’,我的理解是通过这种处理强调那座叫做‘仪凤’的城门,意在赋予仪凤门历史见证的人格化特征。”在王春林看来,这个意义上,“《仪凤之门》有两个主人公,通常意义上的主人公是杨逵,另一个是南京城。所以小说也是两条结构线索,显性的是杨逵的命运浮沉,隐性的是南京现代性的发生发展过程。”

  仪凤之门下的生命洪流

  这样的思路与小说的人物设置和叙事结构颇为契合。“一个普通人物的命运在这样一个动荡时代里的处境和命运小说最有特色和最有价值的地方。”中国出版集团有限公司原党组成员、副总裁潘凯雄认为。小说以底层小人物杨逵为主人公,讲述近现代以来中国动荡频仍的时代大潮中他如何从无足轻重的黄包车车夫,一步步上升为下关地区举足轻重的商人的故事。正是在这一过程,“仪凤之门》通过个人真实建立了历史真实。”中山大学教授谢有顺感觉,“叶兆言是在写一个平常人甚至是一个庸人的发迹史,杨逵有想法、主见,但谈不上有雄才大略和大智大勇,这个人物是叶兆言有意选择的。这样的个体没有多少主体性,他很多时候被历史的潮流和生活的惯性卷着走。”《光明日报》高级编辑、文荟版副主编饶翔也认为,“他有意把人物面目模糊,降低主体的个性”。饶翔提到一个细节:杨逵被陈省长约谈后,自己找个车夫拉他回下关,那时候他突然想到早年的梦想和生活。通过这些处理,他“把个人从大历史重新拉回到一种生活空间和自我空间,这可能也是叶兆言要表达的历史观和价值观。”

  “《仪凤之门》是一个历史老人式的带疏离的表达,叙事调性是慢条斯理不动声色的。”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刘大先注意到,小说的叙事速度是放在前半段——一个人的成长期,后面更加复杂的人生反而一笔带过叙事重心放在日常生活而不是一般的军国大事。整个小说弥漫着一种悲怆感,这是跟普通人共通的人生感喟。“个人的遭际充满着偶然和不确定性,主人公其实并没有什么成长也没有太多变化,也就是说小说没有集中在主人公性格变化、形象塑造、商场打拼、情感挣扎这些方面。”

  小说家叶兆言精心设计了故事的侧重和留白。“他比较注重过程和行动,对发生的事件逻辑有时候不展开,包括里面的爱情故事,很大程度上让读者自己去联想和丰富。”在湖北大学教授刘川鄂看来,短短几年杨逵完全变了个人,这一个“底层小人物遭遇大时代的故事”“细节和空白的处理恰恰显示大时代的特殊逻辑,在这些地方能看出这小说特殊的意义”。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徐刚由杨逵联想到美国学者史谦德的《北京的人力车夫:1920年代的市民与政治》,“在特定历史阶段存在的人力车夫,他们不断遭遇他者、遭遇爱情、遭遇历史,身不由己地卷入时代的动荡中”。

  另一方面,通过细节,叶兆言持续筑造着小说的历史实感。江苏省作协副主席、南京大学教授王彬彬提到杨逵被拽辫子的细节,这些叙述细部显示了叶兆言“历史氛围和社会心理把握特别地道”。

  张光芒和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柠仔细勘了小说的细部构造。“小说的内在结构有三点。”张柠注意到,是“门”,门是静的,用‘门’的变化串起诸多细节;第二是“车”,车是动的,借此东方和西方现在和历史串联起来;第三是“门”和“车”在历史背景下的形态变化,早期“三仁车行”是以出卖体力为特征的古典劳动到“三仁货栈”是商品交换,再到“三仁贸易公司”已经进入货币阶段。“这是小说家的思维。历史的感受是有的,但小说的内在结构不是以历史的逻辑,是以人物的情感逻辑来的。”

  张光芒则指出,作为一个现代性时空交汇的场域,小说借由仪凤门、下关码头、江南水师学堂、阅江楼等这类城市历史空间,以及三仁车行、歆琪记、棺材铺等这类承载人物命运沉浮的空间装置,“细致雕刻了富有南京地域特色的空间实体”。除“三仁车行”外,“棺材铺”起初是所有空间构筑中最不起眼的那个,但在结尾处却取代“三仁公司”而成为新任下关首富的空间隐喻。“这让人不禁深思:政治革命运动是易逝的,商业成功也并不牢靠,而唯有人的生死大事才是永恒的胜利者。”

  小说很独特的地方写出了南京这样一座城市生生不息的底蕴和力量。”山东省作协主席、山东大学教授黄发有说,“这部作品既是南京历史的文学表达,也是叶兆言个人的生命表达,南京的性格在某种意义上也就是作品中那些南京百姓的底色。”

     

  不过被称为“南京文化代言人”的叶兆言却在答谢辞里揭秘:关于《仪凤之门》,他其实一开始想写的是一个发生在上海的故事。但到了真正落笔时,上海的故事消失了,写南京显然更加顺手。“不过,写出来后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作为一个作家来说,‘写’最重要。”“我是一个特别热爱写作的人,我觉得我还能写又想写,而老天爷居然还给我一些状态让我写出来,我特别心存感激。”

  “每个人都有自己进入叶兆言作品的方式”,丁捷总结时说,“但叶兆言的作品不管多么难以把握、多么多姿多彩、多样多变,叶兆言作为一个作家,给同仁和读者留下的共识点就是他的执着与纯粹,他用生命融入文学,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稀罕之贵。”(文/俞丽云;图/于邦瑞)

友情链接:

文艺报:叶兆言《仪凤之门》研讨会举行

澎湃新闻:叶兆言《仪凤之门》:既书写历史,也书写现代化进程

金陵晚报:叶兆言新作从“秦淮河视角”转向“长江视角”——小小仪凤门,钩沉一座城

中国作家网:叶兆言《仪凤之门》:描写中国式现代化的上乘之作

交汇点:叶兆言《仪凤之门》,长江视角下关于南京的书写

紫牛新闻:叶兆言和他不停止的文学写作:《仪凤之门》研讨会在南京举行

现代快报:描写早期现代化的上乘之作,叶兆言《仪凤之门》研讨会举行

紫金山新闻:以仪凤门钩沉一座城,叶兆言从“秦淮河视角”转向“长江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