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作家网
江苏作家网

胡学文长篇小说《有生》研讨会在南京召开

2021-02-02 22:16

  江苏作家网讯  作家胡学文耗时多年完成的长篇小说《有生》,首发于《钟山》2020年长篇小说A卷,单行本由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新近出版。

  该小说在多项文学重磅评选中胜出,荣登

  “中国小说学会2020年度长篇小说排行榜”榜首

  “《扬子江文学评论》2020年度文学排行榜”榜首

  2021年1月百道好书榜文学类榜榜首

  《南方周末》2020年度十大好书(虚构类)榜首

  第五届“长篇小说年度金榜”(2020)榜眼

  入选《文学报》2021年1月好书榜,

  被《长篇小说选刊》2020年第5期转载。

  2021年1月30日,由省作协主办、《钟山》杂志和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承办的胡学文长篇小说《有生》研讨会召开。为适应疫情防控要求,本次会议采用线上线下联动的形式。中国作协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副主席李敬泽,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作家出版集团党委书记吴义勤,江苏省作协主席毕飞宇,党组书记、书记处第一书记、常务副主席汪兴国,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副主席、《钟山》主编贾梦玮,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社长张在健,副社长孙茜,来自全国各地的重量级文学批评家丁帆、孟繁华、王彬彬、郜元宝、张清华、张新颖、贺仲明、谢有顺、张学昕、王春林、张光芒、何平、申霞艳、杨庆祥、岳雯等三十余位对《有生》进行了深入研讨。贾梦玮主持会议。

  江苏省作协党组书记汪兴国在致辞中分享了自己的阅读感受,他评价《有生》这本书很厚重、很好看,中国百年乡土百姓的生命抗争史通过“祖奶”这样一个文学典型和宋庄这样一个文学地标被生动刻划出来了。顺着“祖奶”这个小说主干, 生长出的如花、毛根、罗包、喜鹊、北风等若干个性鲜明、血肉丰满、爱恨痴情的人物故事,呈现出百年以来中原农村跌宕起伏的人世万象、多舛命运。他为《钟山》杂志有幸发表这样有分量的小说感到自豪,希望《钟山》杂志继续推出有影响、质量高的优秀作品,希望省内外名家一如既往地支持《钟山》、支持江苏文学。

  专家发言摘要

  中国作协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副主席李敬泽

  (线上参会,此为资料照)

  《有生》是一部“很巍峨、雄伟”的作品,让人“望而生敬畏”。当我们对它进行评价的时候,不得不回答一些根本性的问题,比如所谓“有生”仅仅是体现我们生命的力量、生命的坚韧的问题吗?这部作品与百年中国历史、乡土传统的关系?它与《古船》《白鹿原》《活着》等作品的区别和联系?与莫言女性角度的书写之间的关系?《有生》“给我们提出的问题像山一样放在那儿”,“我们不得不从各个角度测量它”,“非常精确地回答它和以往书写的关系”。“通过对学文这部作品的探讨,我觉得可能也有助于我们认识和厘清自80年代以来、直到现在始终缠绕着我们的文学中的很多很多基本的问题、基本的难题,在这个意义上,这样一部作品,我是觉得真是开一个研讨会还不够,可能还需要很多很多的更深入的探讨,去对它进行认识、对它进行定位。”

  中国作协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作家出版集团党委书记吴义勤

  (线上参会,此为资料照)

  《有生》确实是2020年读到的“最厚重”的一个长篇,是重量级的大作品。这不仅仅是从字数、篇幅方面说,从它的内涵、思想、人性各方面书写的深度上来看也确实是最厚重的一部,“我觉得它确实有某种史诗气象、史诗品质”。作为“乡土中国的百科全书”,《有生》既呈现了乡土的时代变迁、风物和温情,更揭示了乡土的人的生命状态,并从乡村的生命伦理的角度做了反思、思考,同时也是对百年中国人生命意志、生命力、生存能力的一种肯定。“我觉得在这个作品里面可以说我们想看到的东西都有”,“这是一个长篇小说的一种丰富性”,“或者说是它的博大宽阔的思想”。

  南京大学人文社科资深教授丁帆

  胡学文可以说是中国乡土小说书写“最后的觉察者”,作为有直接的乡土农耕文明和日常生活经验的一代作家,他在《有生》的写作中注入了非常丰富、真切的风景、风情、风俗的细节,使之明显区别于一般的“伪乡土”书写。对于中国乡土文学书写来说,《有生》是一部有着史诗特点的重要作品,这也是它的“最大的突破”,包括女性主人公这样的性别翻转对于乡村政治的改写,“祖奶”作为乡土女神的图腾、符合背后丰富的隐喻、象征,以及胡学文通过乡村秩序、伦理的呈现所指向的乡土异化、人的异化等问题,都使之具有了“史诗的意涵”。

  沈阳师范大学特聘教授、中国文化与文学研究所所长孟繁华

  (线上参会,此为资料照)

  《有生》发表、出版以来,上了几个重要的排行榜,有的还是榜首,是“批评界非常重视的一本书”,它的重要性体现在胡学文作为一位成熟的、取得很高成就的乡土书写者。通过正面讲述百年中国乡村的《有生》,把我们带入了中国乡土文化的深处,让我们看到了中国乡村历史的“前史”,集中体现了胡学文在乡土经验方面充分的积累和理解、思考的与众不同。尤其是《有生》对乡村生活细节的书写,既逼真,又有想象力,还有它体现出的胡学文强大的叙事能力,所以《有生》是“一部有成就的写作”,它让我们直面这样的“难题”:百年中国乡村还有哪些可写的内容。

  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王彬彬

  面对《古船》《白鹿原》这样的重要的乡土作品,胡学文写《有生》还是很有勇气、很有挑战性的。《有生》在结构上很成功,叙事在过去、现在之间像织布机一样来回穿梭,逻辑线很清楚,叙述很利落,这一点特别重要。刚才吴义勤说《有生》是“既厚重又空灵”,“空灵”应该就是结构、叙事的空灵。此外,不应该把《有生》简单地定义为“乡土小说”,这样就把这部小说“看小了”。胡学文是在为传统中国而不仅仅是乡土中国寻找一种“现代精神资源”,他给我们的当代文学带来了一些新鲜的东西。

  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郜元宝

  (线上参会,此为资料照)

  胡学文虽写百年,但他却避开大历史,某种程度上回答着“我们的乡土文学到底剩下什么还是值得写的”这样一个命题,那就是怎么样写出中国人的感情的世界。作品里写到近二十余个人物,具体到一个个的人的故事时,细节很鲜活、饱满、充实,往往三言两语就把一个人写活了,抓住了这个人的热情。作品写出了乡村看似正常的、规矩的行为范式之下潜伏着的人物的“痴情”,进入了一种个人的微历史、个人的情感的历史。作品抓准了乡村的情感,并加以有分寸的、精准的呈现。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副院长、教授张清华

  (线上参会,此为资料照)

  《有生》“确实超出了我的预料”,“超出了我们以往对于学文兄的作为一个作家的认知”。作为捍卫自己荣誉的一部作品,《有生》是一部“让人惊艳”的小说。作为一部“长河小说”、“有史诗性诉求”的小说,《有生》扬弃了以往的“大地模式”,采用了一个虚实结合的去意识形态化的方式,返回民间社会、个人场景,包括个人的情感世界,从而深入到“人的内部”,让原来的主流的历史叙述变得模糊,或者虚化。某种意义上,《有生》构建了一种去大历史的史诗模型,这为当代文学的乡土书写提供了新的样本和一种先进的经验。

  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张新颖

  (线上参会,此为资料照)

  “天地之大德曰生”,《有生》写出了我们传统的生命哲学的精髓,让这样一个抽象的内容变得具体,变得让人感动,“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事情”。《有生》不仅仅是“接地气”,它本身“就是从土地里生长出来的”;小说叙事的语言、声音、声调的松弛、有趣,与它本身的内容之间形成了一种特别的张力,打破了以往乡村叙事的模式化的刻板印象,让我们看到了以往历史叙事压抑掉的那些丰富、有趣、在这片大地上生生不息的那些内容。

  暨南大学文学院教授、《粤港澳大湾区文学评论》主编贺仲明

  (线上参会,此为资料照)

  《有生》是作者很有抱负的一个写作,也很成功。作品重心不在历史,更主要的是在于对于生命的书写,对于生命的一种属性的思考,从生命文化和哲学的角度来深入地思考和挖掘乡村,是我们在整个乡土小说的书写当中对于生命的这种观念哲学的一个探索。另外,这个作品从开头到结尾都比较一致,以生命为中心,把整个故事关联起来,相互照应,生活扎实、想象充沛,构成了一个以宋庄为中心的生态和世界。

  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谢有顺

  (线上参会,此为资料照)

  《有生》伞状结构的叙事将各种线索交织,却并不停留在故事层面,而是引导大家关注人物和自身、处境和命运。它也写二十世纪的苦难,但却不止步于对苦难的忍耐和承受,而是通过“祖奶”不断地接生、不断地生育,顽强地对苦难进行反抗。另一方面,作者对现实中宋庄人物的困境,则是通过他们对祖奶的倾诉实现一种出口。“也许陈述苦难本身,反抗苦难本身,我觉得可能就是一种生命的态度,作者也有意地在小说中张扬了这种生命的态度。”

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张学昕

(线上参会,此为资料照)

  《有生》“确实是非常非常厚重、非常有力量的一部长篇”,“也让我找到了当年读《古船》《白鹿原》的感觉,也有读贾平凹的作品的感觉”。它看起来写的是家族史、乡村史,但是是从生命、人生、命运这样的建构乡土的本源开始书写的,求证的是一个个个体的生命史,所以可以看作是一部生命小说、人生和命运小说。通过《有生》,我们可以看到“大历史”如何进入一个作家的内心,作为一部“向内转”的小说,它聚焦的是人的情感、气度和自身的丰富性。

  山西大学文学院教授、《小说评论》主编王春林

  (线上参会,此为资料照)

  《有生》确实是一部具有史诗性的小说,它主题的多样性、内涵的丰富性,它的节奏,它的人物的饱满度和人性的揭示,所有的这些都令人印象深刻,应该被看作是一部在某种意义上捍卫了长篇小说尊严的这样的一部重要的现象级的长篇小说。作品虽是表现百年的一个长篇小说,但它同时也是一部充满现代感的长篇小说,现代性的意味非常得突出,跟其他的百年小说相比,胡学文特别个性化的地方体现在,在给我们带来一部重视历史、文化丰富的百年乡土小说之外,也给我们贡献、呈现了一部写出了乡土精神丰富性的长篇巨制。

  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张光芒

  《有生》“独到地写出了民族精神内部的一种超越性”,它不同于生命力的强大,不同于生生不息和坚韧不拔,而是通过主人公从乔大梅变成祖奶,从一个接生婆成为受人膜拜的半人半神这样的一些角度,表现出的一种可以替代宗教信仰的、一种以信念为光的这种超越性。在我看来,这种超越性的出现,弥补了我们小说叙事当中比较稀薄的那种宗教信仰、信念的成分,这是这个小说最大的魅力。

  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何平

  把《有生》放在百年乡土文学、乡土小说的维度上考量,肯定是有参照性的、是有效的,但这还不能真正体现这部作品的价值,甚至遮蔽了胡学文在底层、苦难、女性等很多相关问题上所做的反思。比如接生婆这样一个职业在乡村社会担负的功能,这样一种特殊的游走在底层、基层的,负责把生命引入乡村社会的女性个体,“她”在乡村伦理、秩序中起到的作用,以及这样一个叙事主体投射到小说的结构上的变化,都应该启发我们去重点关注和思考。

  暨南大学中文系教授申霞艳

  (线上参会,此为资料照)

  通过《有生》对女性生育的这种高密度的书写之后,我们理解了生命本身的困难、接生的困难和女性的困难,也越来越能理解生命本身的可贵之处。对于漫长的连绵不绝的中国历史而言,一定内含有我们对生命本身的崇拜,《有生》在很大的程度上接近了我们生命的一种奥妙:我们每个人虽然在很大的苦难里面,但是生命的光辉永在。

  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副院长、教授杨庆祥

  (线上参会,此为资料照)

  《有生》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具有二十世纪中国文学气质和特质的作品,它在我们的民族式书写谱系的延长线上进行了更新,“为二十世纪中国的生命状态、生活状态,提供一种审美、美学和哲学上的一种展示,或者是在一个超越性的一种提高”。此外,它的内在气质是非常强调生命和生活本身的这种紧张的、欲望的、非常有对抗性的这种关系,呈现出一种极致的、甚至是极端的这样一种生命状态,胡学文的写作在多面向扩展中国乡土、中国社会、中国历史的书写方面做出了非常重要的尝试。

  中国作协创研部理论研究处处长、副研究员岳雯

  (线上参会,此为资料照)

  《有生》记录的是百年史,但小说的重心却是在以“祖奶”乔大梅的生命长度和宽度上编织起来的个人的生命史。小说的核心是生,写出了人物众多个性的独特的生命形态,写出了充满生命活力的现实。作品虽写百年,但却不沉重、不混沌,而是非常轻盈、透亮和纯粹,它放下了我们与历史的各种间隔,提供了丰富的生命样本。

  此外,青年评论家何同彬、韩松刚、李祥、童欣等也参与了研讨。

  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社长张在健在答谢词中说,一部长篇小说的出版能够吸引到众多顶尖学者交流谈论,足以说明在快餐文化流行、阅读碎片化的时代里,优秀的长篇小说仍然保有它的尊严。“《有生》是一本值得出版社花三年甚至更多时间去宣传推广的大作。”

  江苏省作协主席毕飞宇作总结讲话,他表示本次会议开得深入、开阔、具体、诚恳,会议的亮点在于它不是总结式的,而是一个开放性的会议。对于这部小说,大家可以从文学史坐标、小说模式、女性主义、社会形态、小说叙事、民族文化密码等多个方面进行思考和探讨。感谢胡学文把这样的作品给了《钟山》,也感谢始终坚持审美趣味和艺术判断的《钟山》杂志。


《有生》作者胡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