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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届《钟山》之星文学奖在南京颁奖

2020-11-16 11:09

  江苏作家网讯  20201114日晚,第二届《钟山》之星文学奖在南京颁奖。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徐宁,省作协党组书记、书记处第一书记、副主席汪兴国,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钟山》主编贾梦玮,省委宣传部文艺处处长高民,四位鲁迅文学奖得主——陕西省作协副主席吴克敬,吉林省作协副主席、《作家》主编宗仁发,《雨花》主编朱辉,《扬子江诗刊》主编胡弦,以及《钟山》副主编何同彬等出席活动并为获奖者颁奖。贾梦玮主持典礼。

 



徐宁为周恺颁奖

汪兴国为郭爽颁奖

胡弦为丁颜颁奖

何同彬为三三颁奖

朱辉为余静如颁奖

高民为林培源颁奖

宗仁发为孟小书颁奖

吴克敬为秦汝璧颁奖

贾梦玮为董夏青青颁奖(郭爽代领)

贾梦玮主持典礼

  “《钟山》之星”文学奖在江苏省委宣传部的倡导和支持下,由《钟山》杂志社于2019年设立。该奖面向年龄在35周岁以下的青年作家,分为“年度青年作家奖”和“年度青年佳作奖”两个奖项。“年度青年作家奖”奖励上一年度文学影响较大、综合实力和写作潜能俱佳的青年作家;“年度青年佳作奖” 则奖励上一年度青年作家创作的较有才华、创造性和影响力的小说、诗歌、非虚构等单篇(部)的作品。

  经过初评、终评两轮评选,周恺、郭爽获本届“年度青年作家奖”,丁颜的《有粮之家》、三三的《唯余荒野》、余静如的《鹳草洲的葬礼》、林培源《神童与录音机》、孟小书的《请为我喝彩》、秦汝璧的《华灯》、董夏青青的《在阿吾斯奇》等7部作品获“年度青年佳作奖” 。

  贾梦玮介绍说,“时代、勇气、难度”,是推出“《钟山》之星”文学奖的宗旨,也是对未来中国青年作家的期许。该奖旨在鼓励青年作家把新的思想、经验、语言、梦想注入文学,以不倦的探索拓展思想和艺术的疆域,以活跃而勇敢的创造、独具个性的勘探,成为中国文学保持勃勃生机的不竭动力。获得本届“《钟山》之星”文学奖的青年作家们秉持对汉语文学写作的敬畏之心,他们的优秀作品在思想性和文学性上都呈现出挑战难度的勇气和力量,敏锐地捕捉和探索了新的文学内容和表达形式。

  《钟山》编辑部编辑、省作协第34期青年作家读书班学员以及文学爱好者等近百人参加了颁奖典礼。(文/俞丽云;图/胡潇)


合影

  第二届“《钟山》之星”文学奖获奖名单

  年度青年作家奖:

  周恺   郭爽

  年度青年佳作奖:

  《有粮之家》,作者:丁颜

  《唯余荒野》,作者:三三

  《鹳草洲的葬礼》,作者:余静如

  《神童与录音机》,作者:林培源

  《请为我喝彩》,作者:孟小书

  《华灯》,作者:秦汝璧

  《在阿吾斯奇》,作者:董夏青青

  第二届“《钟山》之星”文学奖授奖词

年度青年作家

  周恺

  周恺熔峻峭的才华、先锋的技巧与沉静的耐心于一炉,长篇小说《苔》以光绪九年至辛亥前夕四川乐山一地的世态人心为描摹对象,以青年的激情重新追问革命的意义,致敬巨变时代一往无前的决绝与不为人知的坚守。周恺写地方在世界涌入之时的羸弱与坚韧,加之以方言的表现力,更新了地方性写作的美学空间。经由他的书写,地方声形俱在,兼具普遍性与象征性,成为认识中国的装置,亦具备了解释当下的可能。

  郭爽

  郭爽的写作穿梭于不同文体与空间,她凝视那些在暗处无声喘息流汗的人,以及光焰在他们身上投下的影子,试图描画当下生活与个体生命中尚未定型的部分。《我愿意学习发抖》记录一个不驯服的年轻人,为了重遇童年幻梦而远赴德国的旅程。那些与陌生国度、陌生人的珍贵遇见,和来自黑森林深处的古老童话相互照亮,敞开了生命的一角。她以富有洞察力与穿透力的表达,从现实与虚构之间主权未明之地,开辟出一条朝向辽阔处的道路。

年度青年佳作

  丁颜《有粮之家》

  丁颜难能可贵地致力书写并尝试表达了仁义、信仰、忠贞以及平等这些超越个体、也超越时代的宝贵品质,它们深深地扎根于她所赖以生长的那个民族的血脉之中。《有粮之家》写甘肃回民地区“永泰和” 粮号的乱世遭际,却令人欣喜地避免了在汉文化传统中熟滥的以相互倾轧为主题的家族叙事,而是写出了一群有信念之人在生死边缘的相互扶持与守望。

  三三《唯余荒野》

  《唯余荒野》构思精巧、叙述平顺,在凝滞晦暗的时空、吞吞吐吐的对话、半明半暗的交锋之间构筑起小说出色的总体气韵。在看起来习见的爱意争夺的框架中,三三采用多种叙述方式,摸索出“爱”在一个虚构世界中的变形与可能,并成功打开那些潜藏在平常事务中令人恐惧的内部,挖掘出某种恐惧的来龙去脉,既希望对作品之中的男男女女施以安慰,也让写作本身成为对人性或人世深处的探看。

  余静如《鹳草洲的葬礼》

  “葬礼”,一种地域性的文化仪式和文化符号,成为象征性的隐喻,浓缩了鹳草洲近三十年来的变迁和衰亡。古老传统的远逝,伴随着人事的凋零,小说叙述不动声色又暗藏波涌,在缓慢沉郁的语调中,现代性的焦虑、失落和惆怅逐渐浮出水面。回忆与当下交织,现实与荒诞盘绕,黑暗的河流边,余静如唱出一曲温婉悲悯的歌,对抗着坚硬的冷漠,抚慰了难愈的人心。

  林培源《神童与录音机》

  《神童与录音机》赓续先锋文学的薪火,书写日常生活的奇崛,学院派青年小说家林培源,以典雅克制的语言和精湛的叙事技巧,从日常经验中提炼出寓言、传奇与民间性,为边缘人立传,为沉默者发声。编织故事的针脚,绵密又精巧;现实呈现的面貌,丰富又驳杂。一种人生,百般况味,册页的细缝之中,翻涌出隐秘的涛声。

  孟小书《请为我喝彩》

       孟小书为当代文学贡献了文艺青年的某种典型人格:一面坚持艺术的理想主义;一面虚荣而自视过高,渴望成功却与世界格格不入。当“叛逆的青春”的红利不再,艺术家如何在与现实的碰撞中实现自我确认是小说坚实的现实内核。小说是对一代人青春与艺术盛放的黄金时代的缅怀,也是写作者青春告别的自我审视。作者以冷峻而不失温情的情感控制以及多重视角对于人物的观照,完成了对“悲士不遇”这一传统母题的当代改写。

       秦汝璧《华灯》

《华灯》是具有南方韵致的小说,文本中氤氲着忧郁感伤的气质,语言、情感精微纤细。小说将物质生活的困境对人的弥漫性压迫描写得淋漓尽致。分离的无奈与坚守的困顿,秦汝璧深刻地体察着生活的困境对人的精神和尊严的消磨,以其特有的粘稠语调,将个体的伤痛与绝望呈现在我们面前。那些弥散在小说中微妙的生命气息与基调,让我们真切地感受到生活的沉重与命运的困厄。

       董夏青青《在阿吾斯奇》

《在阿吾斯奇》笔墨纯熟、举重若轻,在一个小巧的叙事空间里,徐徐打开了境内-境外、过去-现在、国家-个人、城-乡等等一系列二元对立所构造的广袤天地,精致而弘阔。小说承接着边塞战歌叙写荣光与忠诚的传统,将兄弟手足的家国情怀,同年轻战士个体精神的成长升华密切地融合在一起,细节独特而又紧致,既具有刚健的品格、盛大的气象,又萦绕着幽微细腻的抒情。


第二届“《钟山》之星”文学奖获奖感言

周恺

       我参加过《钟山》的青年作家笔会。那是2018年,完全记不得当时说了什么,我就上网搜了一下,里头有一句话,“文学就是在追问,我跟这个世界到底紧张到什么程度?”我很疑惑,当时自己在紧张啥,然后就推算了一下,应该是写完了《苔》,还在等待出版,可能是在焦虑,自己到底算不算青年作家,因为《苔》之前,我没有出版过作品嘛;可能也还没从《苔》的写作氛围中走出来。现在,我完全记不得这些了,也许是因为我终于不再有身份的焦虑了,也许是因为我已经从那部作品中抽身出来,在琢磨新的小说,琢磨新的问题,我喜欢这个状态,像我儿时崇拜的泥水匠一样,刷完一堵墙,再去刷下一堵。


郭爽

       写完《我愿意学习发抖》后,我不再是之前那个自己了,这也成为此后我判断自己写作的标尺——如果一本书写完,没能认知更清晰的存在的个体性、没能辨认和拒绝更多的来自历史和社会的同义反复,这本书就不值得写。我认同布罗茨基的说法,“一个人成为作家或是做了读者,这无关紧要,他的任务首先在于:怎样过完自己的一生,而不是外力强加或指定的、看上去甚至是高尚的一生。因为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


丁颜

       我之前跟人讲《有粮之家》这篇小说写至末尾,一排排坟墓让作者我自己都有些唏嘘,在时间的长河里什么都会被消磨不见,坟堆会随风而逝,尸骨会腐烂为泥,粮仓空畅,变为别人的场地,苍茫的未来是一个巨大的未知数,我聊以慰藉的是,我用它写了一段故事,来照亮我的眼睛,我的心。其实每一次的写作,所写的每一个故事都是这样的,矛盾而分裂之后的反思和感悟,如同夜行在广袤草原,一路向前,越来越寂静,也越来越没方向,但内心却很安宁。我不知道自己会写到什么程度,会持续多久,但因着其中的这些,我会调整不断变化的状态继续新的尝试,新的叙述。


三三

       我特别喜欢《聊斋志异·叶生》的结局,一个人步向自己穿着旧衣服的尸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不得不在那个时刻迅速审视过往的人生,而他的这种突然消失实际上包含着一种被迫的恍然大悟。我2013年从华东政法毕业,当了6年律师,直到去年才辞职,在中国人民大学读创造性写作专业。这个决定让周围的朋友觉得很突兀。但是我想到了这个故事,当认知到了,一个都是虚幻的,当认知到了,哪怕是想象的可能性——想到一切可能会突然消失,要突然面对关于终结的清算,也会让我更有勇气每一刻只做更想做的事情,就目前来看,写作是我最想做的事情。


余静如

       在写作这件事情上,我一直把自己当做是一个新人,时间过得很快,今天仔细算算我竟然也写了七年,比较惭愧,这七年里面我没有多少作品,但我最喜欢,最满意的小说发表在《钟山》。《钟山》对我非常好,在我没参加工作,不了解发表,没得过奖,没有一点儿名气的时候就发表了我第一篇作品。我出的第一本书也是贾老师推荐给出版社的。我不是一个张扬的人,《钟山》一直记得我,支持我,我非常感激。我曾说过,会把最好的作品给锺山,我会践行这句话,来回报《钟山》的好意。


林培源

       从高中初拾小说到现在,我写作的年份几乎是我现在年龄的一半。十余年的时间里,我的写作分成了两半,衍化出两种不同的类别(风格):一类带有些寓言和传奇色彩,注重形式、结构和叙事技巧;另一类小说,则带有传统现实主义文学的基调,注重讲故事、塑造人物,利用工笔和细描,尽可能贴切得摹写人物的心理、行为和情态,这类小说通常带有地域小说的色彩。第二类作品偏重于“故事”,我今年出版的“潮汕故事集”《小镇生活指南》里,收录的大多数这样的故事。短篇小说《神童与录音机》属于第一类,这类作品试图把握的是小说这一文体所包孕的“文学性”,并借此进一步打开小说形式的空间。在这类小说身上,形式并非凌空虚蹈,而是以坚实的现实经验作为地基的。用《哈姆雷特》里的台词来形容,它宣称的是这样的姿态——“即便我身处果壳之中,仍自以为是无限宇宙之王”。


孟小书

       这部作品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创作的时间非常漫长,在写作的时候常常会自我怀疑和否定。因为作品中的主人公,是一个徘徊在社会边缘的中年男人。我不确定他是否可以得到读者的共鸣。主人公孙闯闯他是一个特立独行,自命不凡,才华横溢,少年出名的人。但时过境迁,他并没有感受到那些光环早已离他而去。但当残酷的现实迎面而来的时候,他并没有被击垮。孙闯闯不是一个悲剧性的人物,也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失败者”。在他的内心一直有一股说不清的力量,支撑着他向前走。孙闯闯可以说它代表着一群怀揣梦想但还尚未实现的人。他也可以是一个符号,一个表象。我希望这部作品可以给那些依然踟蹰的人们一点希望。


秦汝璧

       从我的处女作《旧事》发表《钟山》头条起,《钟山》对我的支持与鼓励从未停歇。在这其中,我也逐渐明白《钟山》的浑厚历史,“唯文是举、兼容并包”的崇高品格。“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文章中这样那样的缺憾始终伴随,这虽然使我痛苦,但我想这恰好是对“人”的阐释。无论我将来文学生涯怎样,我会记得我的文学生涯是怎样开始的,我希望许多年后,有人提起来时,或者自己回忆起,依然会觉得这是一段佳话。


董夏青青

      这个奖既是鼓励我的创作,更是对边防部队战友们的奉献与牺牲的肯定,是坚守战位的每一位军人共同获得的荣誉。2020年是跌宕的一年,疫情、洪水、边境对峙,每一件大事都在刺痛人心,每一件大事背后,都有无数不计功名与生死的英雄在奔走。他们勇武过人、无私忘我,绝境中不辞艰险,为他人利益而不惜奋斗、牺牲。这样的人,是《在阿吾斯奇》一文中的哥哥和弟弟,也是在这些天里,与我朝夕相处的战友。我因为工作岗位的特殊,时常跟车或步行走进标示着“军事管理地区”这样只允许军人通行的地方。一旦走进,就意味着我必须承担“看见”以及“书写”的双重责任。如今,我只求全力以赴讲好我所见所闻,能真的让文字攥紧成一只手,在某一时刻伸向需要这只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