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松新作《森林沉默》研讨会在南京举行

(2019-11-15 09:27)

  《森林沉默》是陈应松最新的神农架长篇小说,刊登在2019年第3期的《钟山》杂志。作品发表后,很快在全国文学界、评论界引起热议。包括贾平凹、李敬泽在内的作家、评论家都纷纷表达了自己的阅读感受。1113日上午,作为第二届中国江苏·扬子江作家周活动之一,《钟山》杂志社、南京大学中国新文学研究中心在南京举办了《森林沉默》作品研讨会。与会专家对这部作品的立意、文本、构架,叙事等方面特色进行了剖析。研讨会由《钟山》杂志副主编何同彬主持。主编贾梦玮出席了会议。

  “一轮浑圆的月亮冻在鹰嘴岩上,咕噜山区的森林树叶落尽。往远处看,山峰断裂,河谷崩陷,石头变老,褶皱断穹,天地仿佛遭受过重创,万物被冰雪紧缚,陷入深深的巨痛之中。千里积雪,鸮鸟的号叫在北风中回旋,峡谷在这时候却有一种令人惊异的明亮。”小说《森林沉默》从第一章“白辛树”开始写起......

  《森林沉默》是陈应松最新的神农架长篇小说,发表在2019年第3期的《钟山》杂志。小说以“一个人在森林里走动,他看见了一只豹子”开篇,以“我重新栽下了一棵白辛树”结束全篇。读到这样的开头和结尾,我们能够强烈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山野气息,仿佛在我们就在森林中漫步,在森林里穿越。

  著名作家贾平凹说:“这是我看到的写森林最好的一本书,这样的文字别人写不出。《森林沉默》内容丰富,想象瑰丽,且表达奇崛,读时感觉我就在密林中,能闻到那幽暗潮湿的气息,能听到各种飞禽走兽的响动,那些枝条蔓草牵扯得手脸都疼啊”。

  著名评论家、散文家李敬泽说:“陈应松欠中国文学一片森林。温带的、浩瀚的、确切的、威严的、创世和永恒的森林。这是他命里该写的,也很可能是只有他能写的。这一部书现在摆在这里、横亘于此,令人屏息,令人沉迷和惊惧。中国现当代文学中,山林是薄弱的,自然是薄弱的,现在,陈应松还了债,我们有了一片与现代性、与喧嚣人事相对峙、相辩驳的森林”。

  陈应松介绍说,为了创作这部长篇,他近几年基本上长期住在神农架,断断续续写了三年多时间。“有一段时间因为太忙了,碰到一些问题,我把它放下来,写了一大半,后来以为也接不上了。我的电脑里面现在还有两部写了一小半就接不上了的文字。当时的感觉完全消失了,再怎么接也接不上,就丢掉了。但是这部很奇怪,一下接上了,我把前面一看写得还不错,后面再继续写的时候这种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日积月累,陈应松在神农架住的时候,习惯用日记的方式记录关于森林动植物和风景描写。“像画家一样的,走到哪儿就搞一个速写,相当于用文字手写一段关于森林的解释。比如早晨起来看到云彩怎么样飘的,看到阳光是怎样打在山尖上的,看到一个村庄,突然有一种感觉就把它写到手机上面,一段一段积少成多。”最后完成了《森林沉默》作品的创作。

  风景描写大概占这部小说的六分到之一。这么多的篇幅,陈永松也觉得这在一些中外小说中是少见的,“但是我在后记里面说得很清楚,要把它当作关于森林动植物教科书那样去写,写得那样精细,我就是想告诉读者,森林里的风景太美了。”

  南京大学资深教授、中国新文学研究中心主任、《扬子江评论》主编丁帆认为,“这是一部可以生发出多元思考的一个生态哲理小说。现代文明、后现代文明、语言史文明都放在一个显微镜下来进行观察。这种巨大反差的图景构成的是一种哲理化的整体结构。作家要揭示的是你保护动物也好,保护植物也好,保护原始的生存形态,实际上就是人类保护自己。”

  丁帆从作品的叙事技巧进一步分析说,作品的叙事方式有后现代先锋派的影子,以变形夸张的描写手法向前推进。“整个故事的链条是被切断的,打破了故事的连贯性、完整性,乃至它的完形状态。很多时候是时断时续的,以人物为中心去情节的写作,是用一种碎片化的描写,嵌入了作者对人物命运的哲思。喧嚣的都市与寂静的森林之间,这种反差和落差形成了强烈对比,在这个对比当中凸显出作者所要叙述出的价值观,实际上我认为是对人类欲望的抨击。”

  南京大学教授、中国新文学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王彬彬认为,这部小说有两种价值观念的纠缠、困惑,一个是作者很强烈的受到“五四”启蒙主义影响,继承了鲁迅先生开启的国民性批判、传统文化批判精神。另一方面,又带有一点启蒙主义以后现代文明对人类认识的质疑和困惑。

  阅读这部作品,读者感受到两种价值观念的纠缠。王彬彬觉得,“小说这样写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对的,价值观特别明确的小说未必是好小说。写论文和写小说的差别在哪儿?写论文一定要把事情想明白了再写,没想明白就不要写。没想明白,观点不明确写什么论文?但是写小说不一定,有时候恰恰是作者有困惑,有迷茫,他把产生困惑迷茫全部的情景表达出来,小说就是为了表达这种困惑和迷茫。《红楼梦》有特别明确的价值观吗?也没有嘛,托斯陀耶夫斯基也往往是表达一种困惑和迷茫,我觉得在这个意义上说,《森林沉默》内涵是丰富的。”

  暨南大学教授、中国新文学学会副会长、《新文学》评论副主编贺仲明认为,《森林沉默》是一部集大成的作品,比较全面的反映了神农架的地理和文化。“我觉得一个作家有这么一种执著,这么一种追求,深入地展示一个地方的自然和文化,是值得肯定的。这部作品确实可以看得出作者是下了很深的工夫,也可以说是多年的一个积累。”

  谈到作品对神农架的神秘文化的深入揭示,贺仲明认为,“小说所表述的文化跟自然是融为一体的,像万物有灵,神灵的文化,包括人和自然之间一种内在的相通和共生的关系。人和自然之间,可能某个方面不像我们现代文明里面距离这么远,它是相通的,并且它的生命关系是密切共生的。”在写作特色方面,他认为,这部作品没有炫技猎奇的缺陷,“因为很多作家写地方的个性风貌或者特色,往往很喜欢猎奇,我觉得应该是平实的,在神奇的事物线上能够平实看待的话,会更加真实。”

  南京大学教授、中国新文学研究中心副主任张光芒认为,《森林沉默》是一部为自然立诗,为森林立言的奇书,“读得虽然很累,但是也感觉到奇绝和瑰丽。”此外,在张光芒看来,这部作品是集浪漫主义与魔幻现实主义于一体的振聋发聩的作品。“小说的写作体现了一种多重叙事结构,这个多重叙事结构是这个小说多声部,多层面叙述故事的一种努力的方向。”

  小说反应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冲突,但张光芒认为这三个层面还不是小说最主要的结构。小说第四个层面,最重要的结构应该是人与自身的矛盾冲突。“人性的堕落也好,人性的异化也好,实际上它在本质上是人远离了人身上饱含着的自身的自然性,那种不虚伪,那种坦荡,那种基本的善良。而恰恰是这个獲猴唤醒了花仙的野性和自然性,因此她义无返顾地投身于獲猴的怀抱。作者花了大篇幅去写,是想强调人性的自然性被唤醒的过程是多么的是多么的浪漫。多么的重要。”

  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何平从五个方面对《深林沉默》进行了剖析,关于现代文明形态,关于神农架地区的特殊性等等。何平首先从《森林沉默》书名来衍生出对文明冲突的思考,为什么它沉默,为什么它是多声部的。其次他从长篇小说文体的角度,说到这部作品与其他一些长篇小说一样,都承担了长篇小说应该承担的精神文明问题的特殊性和价值所在。

  最后一点,何平还特别强调,对于一个作家来讲,陈应松这部作品抓住了一个很重要的历史时刻,“在小说第16页里面,'野兽开始逃难,人们开始拆迁,河流开始堰塞,森林开始倒下…,让它们永远不再生长。’陈应松这部小说准确地抓住了一个历史时刻。如果一部长篇小说,没有一个有理想,有文学野心的作家,肯定是有问题的。”他认为,陈应松在这部作品的主题是有明确站位的,叙述是有“森林立场”和“森林尺度”的。(来源:扬子晚报扬眼;图文记者|蔡震)



  

       作者简介

  陈应松,原籍江西余干县,1956年生于湖北公安县。武汉大学中文系毕业。出版有长篇小说《猎人峰》《到天边收割》《魂不守舍》《失语的村庄》、《别让我感动》《还魂记》,小说集《鲁迅文学奖获奖作家丛书——陈应松小说》《陈应松作品精选》《巨兽》《呆头呆脑的春天》、《暗杀者的后代》《太平狗》《松鸦为什么鸣叫》《狂犬事件》《马嘶岭血案》《豹子最后的舞蹈》《大街上的水手》《星空下的火车》,随笔集《世纪末偷想》《在拇指上耕田》《小镇逝水录》诗集《梦游的歌手》等数十部作品,《陈应松文集》6卷。其名作《雪树琼枝》《松鸦为什么鸣叫》《豹子最后的舞蹈》《野猫湖》等均首发于《钟山》。

  曾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二届《小说月报》百花奖、20062007年度《中篇小说选刊》奖、第六届上海中长篇小说大奖、2004年人民文学奖等。现为湖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省文学院院长、湖北省第十届政协委员,国家一级作家。

  长篇小说《还魂记》发表于《鍾山》2015年第5期,获第二届“《鍾山》文学奖”长篇小说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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