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的我们,我们如何现实——“江苏青年文学论坛”在南通大学举行

(2019-12-02 15:20) 5776186
        江苏作家网   2019年11月29日,由江苏省作家协会和南通大学主办的“江苏青年文学论坛”第二场专场活动在南通大学举行。省作协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副主席汪政,南通大学副校长樊小东,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何平等出席活动。本场论坛以“现实的我们,我们如何现实”为主题,《长篇小说选刊》副主编宋嵩、《上海文学》编辑部主任来颖燕、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朱婧,以及青年作家郑小驴、胡竹峰、大头马等展开对谈,对谈活动由南通大学文学院老师秦香丽主持。

汪政
 樊小东
 
       樊小东和汪政首先致辞,并为省作协与南通大学共同成立的“江苏当代文学研究基地”揭牌。
       对谈过程中,与会嘉宾围绕现实和现实主义写作作了多维度的剖析和研讨。宋嵩从一个寓言故事开始,指出当下许多创作常常露出脱离现实的“马脚”。他认为,今天的现实主义写作似乎有一种回到19世纪现实主义的趋势,而那样的一种整体式的、史诗性的写法是否还适合表现今天的现实,是需要深思的。宋嵩认为,现实主义更重要的是一种精神。所谓现实主义精神是对当下现实生活的关注,对生活细节的关注。“作家用小说这种题材对我们的社会生活做微积分,无数的作者用自己的作品不断地在给社会生活做微积分,把他们集合起来,我们才能对我们的社会生活有一个大致上比较明确的了解”。

  胡竹峰反对过于狭隘的理解现实主义写作,他主要从散文写作的角度谈了对现实的看法。“当下的生活太宽泛了,我的散文写作是希望用古典精神,提炼出富有文学意味的东西,将它表达出来。”胡竹峰不认同散文可以虚构,尽管他提到木心曾经基于想象和神往写了一本关于欧洲的游记,“我尊重他,但是我个人做不到,如果在散文里虚构的话,我觉得很难面对自己。”他认为,有些文学需要面对别人,而散文是需要面向自己的。

       来颖燕在发言中提到“非虚构小说”这样一个命题。她认为,非虚构和小说是互相抵抗和互相亲近的两个问题,他们之间的千山万水的一个过程,涉及到我们对待现实的态度问题。非虚构和虚构之间的矛盾,是文学当中永恒存在的。梁鸿的《在梁庄》采取了很多的方法还原现实,去体现原生态,让当事人发声。但是到后来,她的作品慢慢从非虚构转到了虚构。“文学和小说是以虚构之名来抵达真实。并不是所表达和描写的完全是原生态的,就能够体会现实。有时现实的碎片和内在的脉络需要瓦解,才能产生一种现实的逻辑、生活的逻辑。”
       郑小驴结合自己的写作谈论了如何处理真实的现实与小说的现实。他第一部小说集《1921年的童谣》的写作初衷是出于对祖辈生活的好奇,这种好奇叠加了一些艺术想象,形成最终作品。后来他的写作越来越聚焦到现实和当下。比方写《去洞庭》,其中就有一些构思直接来源于生活中的素材。郑小驴在发言中分享了他如何将生活中发生的事情嵌入运用到小说当中,由此谈到如何写出小说的现实感。很多作家说,我写的事情就是真实的,但是为什么读起来感觉很假?郑小驴认为,真实性特别考验作家对现实的理解和感受是否深刻,如果读者对小说产生了信任危机,小说也就无法成立了。
       朱婧由郑小驴的作品切入对现实主义写作的探讨。她认为,《去洞庭》里有好看的故事,来自现实生活的无数真实案件被作家以精湛技艺连缀成回环结构的小说整体,与时代紧密关联的现实经验使故事外观十分“真实”,乍看故事充满时代表征性的符号,精巧的故事和悬念让它像社会派推理和严肃文学中的某种杂糅。但同时,“好看”的故事外壳里携带着深刻的危机意识,勘察“人类的情感、动机和秘密”,直面每天在生活中面对的挑战、困惑和焦虑。由此,《去洞庭》同时具备了现实主义的表征和精神。朱婧认为,随着社会文化空间日益开放,文化的“共名”状态逐渐涣散,为那种更偏重个人性、多元化的“无名”状态所取代,在创作上体现为个人叙事立场的转型。“每个人所能接触的是世界的某一个面向,处理的是与自己相关的现实。如何现实,还是要回到真实地处理自己和世界的关系上来。”
       大头马认为,如果仅仅把现实主义理解为一种在写作手法上给人以某种现实性观感的文体的话,现在的现实主义写作不是太少,而是太多了。现在很多作家依然在用八九十年代的文学标准去写作,“我觉得年轻人应该去写的,是他真正经历的东西,而不是迎合对现实主义的某种需求,这反而是一种非现实主义写作。”她在发言中还谈到非虚构写作的问题,大头马认为,非虚构写作在中国兴起的时间不长,当这个概念在新闻领域兴起以后,又被文学界拿过来,但人们往往误解了非虚构的含义,对非虚构写作存在一些模糊不清的看法。
       对谈现场,嘉宾们还与现场学子进行了互动,就创意写作、写作技巧的磨炼和修改等问题进行了交流和讨论。

何平
       论坛最后,何平做总结发言。他认为,今天的主题不仅是一个文学问题,还同时关系到我们在今天的现实之下所感受的现实问题。“我们”,是由单数的我构成的, “现实的我们”,是由无数单个的“我”的个体感受慢慢汇聚而成。“我们如何现实”则涉及对于现实的编码问题。写作个体的对现实体验的差别,编码方式的不同,才带来了文学的丰富性。“总的来说,我希望年轻人更有锐气一点,在表述的时候,更决绝一点,更肯定一点,甚至在审美上更冒犯一点。”(俞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