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华:四月,在皖南

2014年05月07日 10时40分 

  

  皖南在2014年的春天走进我的视野。四月的皖南,青山绵绵,碧水环绕,映山红点缀其间,似一团团跳动的火焰灼人眼目,我的心也仿佛徜徉在春天的阳光里。 

  走进皖南,是参加《散文世界》主办、当地一位名叫胡凤飞的企业家资助的文学采风活动。下榻在泾县银海山庄,距县城3公里处,四面环山,周围林木挺秀,花海红鲜,确是风景极好。在这样一个旅游度假的好去处,见到了来自天南地北的相识或不相识的文友,心中的感受难以用语言表达。近几年来,我总是千方百计地要走出去,其实就是为了享受这种愉悦。我知道自己的平庸,学养的浅薄,但我决不自卑,我可以从这种愉悦中产生激情,获取灵感,得到收获。 

  《散文世界》是一份很不错的刊物,有特点、有追求。在第一天的文学讲座中,著名学者、北京鲁迅博物馆副馆长黄乔生说:“《散文世界》的特点是有思想、有内容、有批判、有反思,是其它刊物所缺少的,需要大家共同的关心和爱护﹔办一个刊物确实不能太四平八稳,像写文章一样……”著名评论家、鲁迅文学院原教研与培训部主任井瑞说:“作家不是生活在鲜花和掌声中,有独特品质是最重要的,要写人民最需要的东西。《散文世界》有许多缺点和困难,但有一种灵魂,而许多刊物缺失的确就是灵魂……”青年学者、评论家苏伟说:“作家最可怕的一点就是冷漠和自私,《散文世界》在困境中坚守,文学就是要有个性,有个性就有共性,鲁迅文学里面最可贵的一点就是个性,就是有主体的关照,这也正是其他作家所失去的……”由此,《散文世界》所举办的活动,我都尽量争取参加,从中得到感染和力量。 

  在皖南,我们听讲座,谈感受,相互交流,也游览和参观了那里的自然风光和人文景观。我们来到古老的查济村,领略到那里的四周青山环抱,绿树成荫,古建筑成群,体会到古人所赞美的“武陵深处是谁家,隔河两岸共一查。渔郎不怕漏消息,相约明年看桃花”。我们游览了位于青弋江上游的桃花潭,在汪伦送别李白的踏歌古岸流连忘返,反复吟诵李白的《赠汪伦》千古绝唱:“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 

  然而,在一处叫云岭的地方,我的肉体和心灵却被撕扯得疼痛。这里,就是当年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发生地。 

  知道皖南事变,最早是从历史的教课书上。1938年7月至1941年1月,新四军军部在此设立,指挥华中敌后各抗日战场的新四军部队。中共中央东南局也同时设此。云岭东接泾云公路,南依青弋江,西靠黄山,北望长江,风景秀丽。新四军军长叶挺赋诗赞叹:“云中美人雾里山,立马悬崖君试看。千里江淮任驰骋,飞渡大江换人间。”正是抗日战争最艰苦的时期,1941年1月4日,新四军军部及所属支队九千余人由云岭出发北移,6日行至皖南泾县茂林地区,遭到国民党部队八万多人伏击,奋战七昼夜,弹尽粮绝,除两千人突围外,大部被俘或阵亡。军长叶挺下山谈判被扣押,副军长项英与副参谋长周子昆在蒋介石下令停火后突围逃出,3月12日两人于赤坑山遭随从副官杀害。 

  穿过历史的纬度,七十多年前发生在皖南山区里的那些往事,至今仍扑朔迷离,众说纷纭。皖南事变发生后,国共双方互相指责:国民党方面认为新四军违抗中央命令,共产党则说是国民党破坏抗日统一战线,是蓄谋已久要消灭新四军的一场阴谋。其实,教科书上的历史有时也不完全真实。近几年来,根据一些专家学者陆续披露的史料,皖南事变的真相逐渐显现,国民党并非从一开始就想消灭新四军,而是双方不断摩擦、对抗,最后走向一个悲剧的结局。 

  在皖南事变中,应该有着数不清的人物故事。奋战七昼夜,这是怎样的一场激烈而又残酷的内战,有多少人为此而献出了年轻的生命?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生存,为了革命,还是为了信仰?我翻阅当地政府赠送的《泾县志》,在烈士名录一节中,我发现牺牲于皖南事变中的泾县人就有一百四十多人,他们大多是在新四军军部设在云岭的近三年时间内参加新四军的,有的才刚刚入伍一两个月便走向了战场。在皖南事变烈士陵园内的无名烈士墓前,我沉默着,思索着,也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和不安。 

  是的,无数的人为着革命牺牲了,当年的共产党人,包括共产党领导下的革命队伍。历史离我们远去,且不说当年国内战争的硝烟早已散尽,两岸正走向和解合作,就革命这一说词也似乎已经遥远。在当下这个人人都在崇尚金钱的社会面前,“革命”一词似已成为一种消费符号,成为广告制造者和营销商花样百出的各种夸张和造型。 

  从皖南归来已有时日。皖南,依然似一枚小小的邮票,牵动着我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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