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洪承:读姚正安新著《不屈的脊梁》

2016年03月15日 09时40分 

  客观说平时很少读这类报告文学作品,因为20世纪90年代初在市场经济驱动下,报告文学这一文体更多流于企业宣传和广告,而非文学。现代文学史中一个很有特殊文体意义的报告文学,在当代文学的演变发展中曾经一度滑坡。 

  应该说最初拿到作品时有一种不自觉的排斥,但是,随着作品的阅读,被人与事逐渐吸引,甚至给我有震撼,有感染,有思考。就题材和塑造的人物言,作品无疑是主旋律、正能量的重大现实题材。正面英雄人物的赞歌,其主人公言和行如此契合当下党的“三严三实”教育活动所要塑造的典型形象。可是,作者处理如此重大题材不是直接的政治宣传,而是强化情感的现实拥抱、理性的积极思考。刻划人物注重个性品格和其精神、思想的提炼。最重要的是作者记叙真人真事是饱含着深情与感动,将人与事的报告与文学的诗性表达有机的结合。为此,作品对优秀而平凡的企业家张椿年的塑造和其精神的诠释,某种程度是对现代报告文学这一特殊文体当下书写的一种积极有效的尝试和探索。 

  作品的核心是张椿年这个企业家留给读者深刻而难忘的印象、记忆或精神的回味,本质上不是符号化、标签化、口号化、政治模式化的写作。虽然我们随着主人公的人生事业和生活经历的记录、无处不在的对标兵、模范、优秀领导人物成长过程的勾勒;对人物性格特征,对其生活多有波折,不怨天尤人而执着于事业,努力奋进、敬业,爱厂如家,亲民爱民等高尚品格的焦距,但是作者不夸张也不缩小,既还原人物生活的本真又注重时势造人。平凡中的伟大、伟大中的平凡,不断地互证和聚合在人物身上。作品中的张椿年形象留给我们的记忆,非豪言壮语,也非十分传奇的人生(尽管错失大学,当工人,参军,几经企业变革等),作者人物的成功塑造,正是在于张椿年身上看似传奇却不传奇,而不传奇中又有传奇,从而烘托了大时代中的小人物。而小人物(平凡人)的奇迹、伟绩、英雄和壮举,将歌颂人物的报告更多尽可能化为日常生活的普通人的言行举止,这奠定了作品最为成功的基础。 

  作为报告文学最忌讳直接跟着现实走,被真人真事的叙述牵制。如何处理报告中人与事的真实性,客观性,又不失文学性的叙述,使得“报告”有超越现实的文学精神、理想的提升,作品具有感染和震撼力。这是报告文学写作的两难,也是作为一种特殊文体的魅力所在。这部作品的积极探索,我觉得除了对张椿年的人生典型素材的提炼的有积极努力外,还应当有二点值得肯定: 

  其一是企业家张椿年的人生奋斗不一样的人生和壮举,最突出的是在社会转型,企业改制,企业创新发展的时代大潮中,融入社会市场经济和政治体制的思考(如三、四两章:勇立潮头、百年大业),又体验式的深入人物性格、个性特征的主体世界细致分析(如第五章的儒家风范),从而构成了写人写事的深度挖掘,不是浮在故事表层的介绍。“如马奔腾”的思想提炼既是人物的精神意象又是时代的具象。作品的人物饱满而有魂灵。 

  其二是作品叙述人与事的“报告”,将多角度烘托人物基于生前生后熟悉的、亲近的各色群体的口述、访谈、回忆及数据资料档案(上、下级,家属,同事,合作者等)的记叙中,又不时的穿插自己的精当、诗意、哲理的议论。(如第71页关于“数字”,第138页关于“文化”的表述)。这些不仅是丰满了人物,立体化了人物,而且使得报告作品的文学性、艺术性获得呈现。作品叙述的魅力正在于提取了广泛搜集的各色各类人记忆的企业家张椿年,及其作者心中的张椿年,赋予了文学形象和现实中真实人物的具象性、情感化。 

  作品作为真实报告的成功,突出了重大题材的选取和人物典型的塑造。同时,作品的欠缺和遗憾之处,也正是作者太拘礼于人物的典型性了。作者不想背离两个真实:一是张椿年原始素材中许许多多客观而感染人事迹的真实;二是作者明确立意“正面”书写,“完美无缺”还原由张椿年身上所发现的企业三十年奋斗史的主观真实。从而使得人物虽然不夸大,但是性格特征、个性细节,心理描写相对于正面、积极、歌颂的定位要单薄,特别不敢正视人物身上的缺点、弱点。而就人物意义挖掘上,相关典型性的思考也是宏大的普泛性思想、观念的表达大于特殊性、个性化的发现和总结。 

  总括之,这部长篇报告文学不失为优秀的作品。她艺术地再现了一个平凡企业家的信念和其精神所在,生动描摹了新时期以来一个普通企业变革的复杂历史,从而较为深刻地揭示出人与事背后某些值得我们思考的宝贵经验。 

  2016.1.5日草拟于龙江 

  (作者系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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